与此同时,燕阳也腾空而起,头顶上的赤足乌发出欢愉的叫声。 燕阳不知道这惯于悲鸣的大鸟为什么突然之间改了脾性,叫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过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心思细察,只是想弄明白这叱洛侯到底是何人,竟然引得两个尖牙侍卫如临大敌般肃然以待。 仔细观察之下,但见百丈开外三人并肩立于虚空,劲装衣袂在风中猎猎响动,容势极是威严。中间大汉个头稍高,脸上有一个明显的伤疤。三个人皆是神色肃穆地盯着对面的两个尖牙侍卫。 矮胖尖牙侍卫高声喝道:“叱洛侯,胆子不小,竟敢来皇家尖牙侍卫面前纳命!十多年了,你和你的同伴藏头露尾,不敢公开示人,如今是吃了熊心豹胆还是怎的?” 伤疤男呵呵笑道:“羌句岂,你原本就是龌龊得不能再龌龊的皇室走狗,仗着主子的威势作威作福,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若论真本事,该藏头露尾的是你们这些狗杂种!” 看来伤疤男就是叱洛侯无疑了,那矮胖侍卫也便是羌句岂。听着这些拗口的名字,燕阳心想,这些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名字都这么不登大雅之堂?行为古怪自然可想而知了。 羌句岂并不气恼,显得十分大度:“叱洛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等皇家侍卫,身份堂皇,有甚龌龊之处?倒是你,抛却了忠诚,背叛了皇家,损害了皇家声誉,侥幸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了,怎么还敢如此猖狂!” 叱洛侯反唇相讥:“你说这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子被你们这些狗崽子追杀十几年,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之所以能够大难不死,全是上天的眷顾。许是老天念着老子冤屈,想让老子报了大仇之后再一命归西。老子一天不死,你们这些狗崽子的性命就一天不保险。能够活到现在,那是你的侥幸,老子今天就要取了你等性命!” 羌句岂笑道:“叱洛侯啊叱洛侯,看来你是成心要跟皇家作对到底了,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啊!你也不好好想想,以皇家势力之大,若是专心对付你,岂是你等宵小之徒可以轻易逃脱的?你应该知道,追杀之事,这些年皇家已经渐渐放下了。可是说到你做的那些事,皇族可谓世代难忘。我这么说是想提醒你,皇家并不想把事情做绝,还是给你们留了一线之路的。” 叱洛侯斥道:“这一线之路不提也罢。追杀之事,皇家从来未有懈怠,只不过老子行踪飘忽,你们这些狗崽子又能耐低劣,难以办到而已。老子当初做那些事,也是受了皇室的指使,可是事成之后皇家却要杀人灭口,老子岂能引颈待戮?纵使杀不了皇室弟子,也要杀几个皇家爪牙,出了心头恶气!多说无益,今日既然在这里碰上了,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若是老子战败身死,那是老子修为不够,怨不得别人。若是你等本事不济,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看这架势,叱洛侯誓要与对手决一死战了。下方围观之人眼见形势不妙,纷纷撤出当地,顷刻之间走了个干净,只有姚弋仲、黄眉、桑无相等原地未动。 燕阳听着双方对话,感觉其中似乎有什么重大隐秘。或许是当初皇家让叱洛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事后却又为了掩盖行迹而杀人灭口,让叱洛侯一口黑锅背到底。而叱洛侯也似乎早已经防着这一着,事情做完之后便逃之夭夭,憋屈至极地躲避着皇家的追杀。看来,这个叱洛侯遇事极其不明智,早前既然已经察觉到皇家要他做的事情不该做,就应该坚决拒绝,或者找些理由推脱,即便因为拒绝而命丧当场,也还能落下个宁死不屈的好汉形象,总比像老鼠一样镇日躲躲藏藏的好。而既然做了,也畏畏缩缩地躲了,那就应该索性一躲到底,为什么还要抽猛子出来干一票呢? 唉,这个叫叱洛侯的实在是让人搞不懂,如果他这次大难不死,以后见了他可要躲着点。 燕阳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上的赤足乌不时抬动爪子,弄得他头皮有些痒痒。燕阳不由有些恼怒,心想,老子看热闹正看得过瘾,你他娘的捣什么乱哪,赶紧滚一边去!这般想着,双手抓住大鸟的双腿,用力一甩,打算把它甩出去。不料那大鸟甚是了得,借着燕阳甩出的力量,居然把燕阳带着飞向更高处,嘴里还不停地欢快地叫着。 这个动作惊动了剑拔弩张对峙着的叱洛侯和羌句岂,双方都不由扭头看向燕阳和他头顶上的赤足乌,但是神情却完全不同。 羌句岂脸上的神情是担忧。那赤足乌乃皇家独有的稀有之物,皇家在驯养它们方面可谓花费了难以想象的功夫,这等价值连城的宝贝,今天不知怎么,居然落在了那个陌生青年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