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喝彩来得奇怪,不是来自一旁观战的桑无相等同僚,也不是来自燕阳。 扭头看去,却见一个白发老者骑马而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彪形大汉。 来到近前,老者勒住马头,那匹棕红色骏马嘶吼一声停下。 老者一双贼亮的眼睛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仇池身上。 仇池掩饰住自己的狼狈,对马上的老者抱拳施礼:“宗主!” 专诸见状,方才晓得来人是火云宗宗主张天锡。 张天锡身为宗主,听闻三长老仇池火急火燎地带人下山要为弟子白云刀报仇,当即感到不妙。这里是火云宗的地盘,敢于跟白云刀争持并且能够杀了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或者是其他宗门的武者,或者是江湖游侠,仇池恁般莽撞,轻则他个人可能遭遇不测,重则会给宗门招来祸殃。 所以,他听罢弟子奏报,火速召集几个门人纵马而来,阻止事态扩大。 远远地瞭见仇池跟专诸双鞭对打,张天锡心中便是一凛。 仇池用鞭的水平如何,张天锡是清楚的,而今看到仇池的对手同样用鞭,并且功力比仇池毫不逊色,张天锡哪还看不出人家也是浸润武道多年的练家子? 眼见仇池被对手一鞭抽中,张天锡急中生智,开口喝彩。 这一声彩,主要不是为了揄扬仇池对手的鞭法,而是为了阻止对手进一步伤害仇池。 来到近前,看到仇池这副样子,张天锡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当着外人,张天锡不好责备自家长老,而且这外人还是仇池的敌手。 “尊驾何人,为何跟我火云宗三长老发生冲突?” 张天锡目光扫过桑无相等人,最后落在专诸身上。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如果我没猜错,尊驾定然是张宗主!” 张天锡扭头看去,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阔步而来。 “尊驾又是何人?”张天锡目光灼灼地盯着来人。 却听来人笑道:“云霄宗宗主燕阳,拜见张宗主!” “有礼!”张天锡抱拳施礼,却又皱起眉头:“小可孤陋寡闻,一向闻知云霄宗宗主的名讳是蛰罗雀,而今尊驾又自称云霄宗宗主,却是何故?” 燕阳笑道:“其中款曲,确实有些弯弯绕,难怪张宗主不解。没错,云霄宗先前的宗主的确是蛰罗雀,如今的宗主换成了燕某。这件事情,我云霄宗并未广发告示知会同道,张宗主不晓得也算正常。” “哦,原来如此!”张天锡表面上颔首,其实内心却在打鼓。作为邻近宗门的宗主,张天锡与蛰罗雀相互之间都不是生面孔。张天锡仔细观察燕阳的样貌,感觉他明明就是蛰罗雀,只是看上去比当年的蛰罗雀稍稍年轻了些。 明明是蛰罗雀,却自称燕阳,这不免让张天锡以为燕阳是在玩什么骗人的把戏。 是以张天锡不客气地说道:“燕宗主这么做,可谓恰到好处。蛰罗雀那厮,好色成性,举止荒悖,武林之中无人不晓。云霄宗将他踢下宗主之位,想必是阖宗人心所向,也算为武林摘除了一个毒瘤。此举虽则应该,然而倘若广泛知会武林同道,难免引起武林人士对云霄宗的诸般议论,悄悄行事反倒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