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照自然不可能让沈朝歌摔死,后者落地之时便缓解了大半下坠的力道。 沈朝歌咬了咬嘴唇,他自然是猜的七八分百里清照的想法,谁对他好,谁对他厌自然分的清晰。 只不过他本就是逆长生渡仙劫的天厌之人,不想拖着白衣女子走向那不归路。 第二天,悬灯宗的广场上,人满为患,有本宗弟子,也有前来庆贺的其他门派人员。 陆九沉正居其中,端坐在中央的玉石椅子上,陆九沉左右两侧分别是三大长老,玄清、玄傲、玄淼。 三个玄字皆是入驻悬灯宗之后赐姓,取悬灯宗首字“悬”的谐音。还有各峰峰主、供奉、客卿等自家人。 而广场的左右两侧则是来访的客人,有无限宫、天机阁、盘龙教、普陀山、泗水堂、观音斋、问世山庄等等有头有脸的门派皆是应邀到访。 人员层次如出一辙,由各大门派长老带队,携门下精锐弟子前往。 正下方的则是花白一片的悬灯宗白袍弟子,内门弟子最前,然后是峰上、峰下弟子等等。 百里清照作为宗主一脉首席大弟子,自然是站在最前方,而沈朝歌当下还是没有名分,站在最后方。 好巧不巧,鼻青脸肿的吕红远正坐在自己左侧两个身位左右,而那十四皇子在右侧也是同样的距离。 吕红远对着沈朝歌比了个骂人的手势,沈朝歌比了个相同的手势放置于另一只手的手背,而后手背轻轻向前推移,意思很明显:哎,反弹,反弹,哎,反弹! 十四皇子则是一脸鄙夷,一群跳梁小丑,待我悟得剑招,先宰了这两个聒噪的玩意儿! 掌律长岁今天装束有些怪异,踩着小红鞋,眉间中心处点了一个红点,紫衣的下方也围上了一个黑色的小裙子,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沈朝歌却是腹诽:悬灯宗早晚让这个长岁折腾黄了。 长岁一步踏出,稚嫩的嗓音却无比洪亮:“今日,悬灯宗广邀各大门派前来,其一是庆贺我悬灯宗百年一次的宗门大典,其二则是给诸位年轻弟子观剑的机缘,场内所有弟子不分层级不分宗门,皆可就地参悟。” “本次悬灯宗准备的乃是准地阶兵器,七星龙渊剑,望各家年轻一辈细细揣摩龙渊之奥妙,谋求剑罡、剑招、剑气甚至是剑意。” “最后,遥拜各大宗门掌舵人,顺颂时祺。” 台下众弟子皆是高声呼叫,各个门派带头人也是起身拜谢。 长岁沉声道:“请剑!” 掌律门大弟子段文儒吩咐弟子快速清场,腾出中央空间。 仿佛天外来物一般,一道长虹刺破云海,踏破云霄,直入悬灯宗。 “嗡!” 剑未到,鞘先至。 剑鞘浅浅刺入广场大块石板中间,屹立不倒。只见那剑鞘通体深红色,两侧盘旋着两条巨龙,皆是口含龙珠,且周身伴随着七颗亮白色的星辰,极度颜色的冲击下,仿佛盘旋的巨龙是活物一般。 一道似乎有龙吟气势的声音再度划破天际,龙渊以极快的速度,极重的力道,极准的角度,直插入鞘。 而地面却是没有半点波动,但剑鞘却是深入三尺有余。 由此可见,这七星龙渊剑不光极重,极锋,而且蕴含磅礴剑气于其内。 台下弟子哗然,无不拍手叫好,如此神兵,真当是仙人所佩。 而悬灯宗更是大手笔,将龙渊剑如此舍得,堂而皇之的于公众分享。 掌律长岁退后坐下,宗主陆九沉缓缓起身,声音雄厚开口道:“开始观剑!” “敢问陆宗主,若是我悟得龙渊剑意,是否就代表我可以将龙渊据为己有?” 一时间目光皆转向问世山庄,说话之人正是独臂的西门剑疾。 陆九沉哈哈一笑:“我悬灯宗不是小气之门,别说龙渊剑意,若是悟出一丝剑气,尽管拿走。” “不过...” 陆九沉狂放的声音中有着极度的自信:“即便是你悟出剑气,那你也得拔的出剑。” 西门剑疾冷哼一声,对着亲爹躬身问道:“庄主,西门剑疾愿为在场弟子先行试剑!即便不成,也可为诸位后续悟剑开道!” “好!不愧为问世山庄年轻一辈佼佼者,如此气度实是难得!”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 各门各派的长老皆是出声赞叹。 问世山庄庄主西门老炮内心窃喜,当下局面正合预期。 西门老炮同样对自己的独子也是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先声夺人,将七星龙渊堂而皇之的拔出,不仅仅是壮大问世山庄的名气,更是要将悬灯宗陆九沉的声望按在地上摩擦。 况且,西门剑疾的断臂之仇还没报,这才刚刚开始。 西门老炮聚音成线:“昨夜交给你的驭剑法门都记牢了?” 西门剑疾拍了拍胸脯。 西门老炮站起身来,面露为难:“陆宗主,犬子年幼,不知深浅,你看这...” 陆九沉谈笑自如:“无妨无妨,尽管上前尝试便可。” 西门老炮淡淡一笑:“既然陆宗主发话,剑疾,你且前去尝试,争取揣摩出几分奥妙,也好同场内弟子分享。” 西门剑疾沉声回应,身形拔地而起,一跃至龙渊剑一侧。 台下的沈朝歌有些纳闷,转头问向一侧的十四皇子:“喂,那个谁,十四,西门老炮是他爹?” 内讧归内讧,但一致对外之时,悬灯宗从来不含糊。 十四皇子公仪弘业向看傻子一样:“都姓西门,你说呢?” 左侧的吕红远插嘴:“说不准是野爹呢?” 沈朝歌深以为然:那估计西门老炮那儿也不大,可能生下来的时候,爷爷辈就抱以厚望,才起了个老炮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