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棚户区,打听来大家准备凌晨十二点共同抗议后,陆煊便直接回了家中。 晚上要去跟着抗议,看来是睡不了觉了,此刻天时尚早,得补一补瞌睡才对。 煮了一碗泡面下肚,又将闹钟定好后,陆煊躺在了床榻上,运转玉楼吐纳法,呼吸间不断搬运精气淬炼身躯, 搬运着搬运着,他不自觉的睡了过去,可一呼一吸之间,却依旧按照玉楼吐纳法而行,精气搬运也未曾间断。 躯体在悄无声息间,一点点的变强。 ............. “洛阳城中多繁华呐。”张陵打了个哈欠,侧头道:“老师,我何时可以入世?我都想好了,我要去辅佐齐小白,一统旧山河!” 李姓老人看了他一眼: “大周气数未尽,尚有四千年运数。” 张陵撇了撇嘴: “这么些个诸侯国早就离心离德,怕是要不了那么久......而且,您常说天无定数人无常,现在您又如何可以断定王朝气数尚余几何?” “未来不定,过去已成。” “啥意思?”张陵有些好奇,旋即好似想起来什么一样,又问道: “对了老师,陆煊那小家伙下次什么时候来?又要过上两三天?” “来了,就在门外。” 张陵愣了一愣,旋即听见推门声,一个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李爷爷,张大哥。”陆煊老老实实的做了一个礼,并没有因为这里是自己的梦境而肆无忌惮,依旧循规蹈矩,遵从礼法。 或者说,遵循本心。 “小家伙来了?”张陵笑眯眯的,想要拍陆煊脑袋,想了想,又有些遗憾:“哦,你都十六岁了,不能当作孩子来看待了。” 说着,他转而拍了拍陆煊的肩膀,小声道: “小家伙,你劝劝老师,老师是喜欢你的,让他放我出去,放我入世!” 陆煊看了一眼屋子里藏书,又看了一眼衣着朴素的老人,旋即老实道: “张大哥,李爷爷不让你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得了吧......”张陵唉声叹气,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愣了一愣,发出轻咦: “小家伙,你修炼了?” 陆煊愣了一愣,颔首道: “嗯,练了一门叫做玉楼吐纳法的经文。” “玉楼吐纳法?”张陵小声嘀咕:“没印象,听起来似乎和玉楼真经有关系?” 旋即,他大大咧咧道: “有不懂得可以问我,虽然你未入老师门下,但我指点指点你也是没问题的......你别看我天天跟着老师守在这屋藏书,真要说上修为,我大抵是算仙人的。” 陆煊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信,却也没有不信,只是如同往常一般,看了眼时辰,便去沉稳的烧好了水,做好了饭,烟火气在这宽阔的书屋中缭绕而起。 尽管是在梦中,他却从来不骄不躁,来到这里的第一日,便负责烧火做饭,扫书除灰。 这个梦做了七个年头,也烧了七个年头的火,做了七个年头的饭,理了七个年头的藏书。 “李爷爷,张大哥,该吃饭了。” 陆煊极为严谨的将饭菜摆放在低矮木桌上,衣着朴素的老人放下竹简,很缓慢的走了过来,落而坐。 “很香。”老人评道。 “一如既往。”张陵扒了一口饭菜,亦道。 少年开心的笑了笑,自从楚老头离世后,唯有这里,唯有这梦中,才让他有家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有家人一般。 等到吃完饭,陆煊又去将碗筷都拿出去清洗了一遍,再回屋中时,老人突兀开口: “小煊。” “李爷爷。”陆煊连忙做礼。 “你虽是外来之人,但陪了我这老头子七年.......” “还有我!”张陵插嘴道。 老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着陆煊继续说道: “你我虽无师徒之缘,但七年相伴,也是缘分,我赠你道经一本,可好?” 陆煊拱了拱手,认真道: “不,这一切都是我愿意去做的,和李爷爷还有张大哥在一起,我像是有家。” “你是说,我们是你的家人?”张陵逗乐道:“若是真的,那因果可大了去了!” 陆煊沉默了片刻,有些失落,又做一礼: “只是于我而言。” “行了行了,你这小家伙,还委屈上了?”张陵无奈抚额:“老师要赠你道经,你便收着就是,这是你的缘法,天大的缘法!” 他似乎怕陆煊不重视,语气没了往日了轻佻,变的很郑重。 陆煊再做礼,但不言。 一旁的老人有些失笑,轻声道: “孩子,若不赠你此本道经,便是要我欠下一份七年因果,你收着吧。” 闻言,陆煊也不再敢推辞: “晚辈不敢,便恭受之。” 老人抚须颔首: “你可有所求?” 陆煊愣了一愣,想了很久,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于此间,我只求岁岁年年能一如既往,每日烧火做饭,李爷爷和张大哥一直在,便是最最好,于此间之外,于另一地界,我所求,甚大。” “譬如?” 到底是在梦中的缘故,陆煊难得的敞开心扉: “大抵是先报仇,然后试着长生久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