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我没办法向拉尔法和戈文他们看齐。”
“哈,那当然了,你最多和那个盖头,跑步点头的瘦兽人看齐。”
听着这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孤岩也感受到了周围空气之中的威压。
满身深邃黑盔甲的霸主慢慢坐在了刚才钝斧的位置上。
“我怎么记得之前你都是褐色的盔甲啊,现在看着跟个黑煤球似的?”
霸主身上的盔甲听到这句话仿佛活了过来,变成多个张着大嘴的怪物张牙舞爪的要扑向孤岩。
“小子,没有啥事是一蹴而就的,好好努力。就像留胡子一样,你看老夫的胡子,不也是留了好几纪么。没啥过不去的坎儿,你加油努力就好!”
孤岩看着被厚重盔甲遮住眼睛的波古古,感受着巨大力量的他猛击着自己的后背,以为他要去哪里打仗了。
“怎么了,你们干嘛都出来看我。”
“感受到你情感出现了巨大的波动,所以来看看。”
“没什么。”
孤岩用强大的听力听着远处的星阳正和天玄交谈着什么,勉强能够听出“礼物、阻碍和爬山。”
“我就是觉得,我没法变成你们期待的样子,营地里的师傅都水平有限。”
海艺抓着孤岩的耳朵要往上提,而后者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就是个魂,你有本事……”
“啊!”
孤岩捂着耳朵,这才发现,海艺擅自占用自己的身体,然后强行操控自己的右手抓着耳朵往上揪。
“还能这样?!”
“噗噜噜,不要拿你自己的态度不好来当逃避的理由。”
孤岩推开了海艺越来越近的脸,哪怕她多么美丽现在也只是个灵魂。
孤岩无奈的咬了咬嘴唇,他知道,在场的所有灵魂之中,海艺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努力吧,孤岩。”
一身暗绿色皮肤的雷卡摸了摸孤岩的脑袋,看着远处矮山群中那一座最高的奇峰,上方的巨大怪石早已不见踪影,下方似乎还能隔空闻到血腥味。
“当你聚焦于远处的山峰时,山谷就会成为写满希望的旅程。”
“又开始了,没牙的绿老头开始扯假大空了。”
雷卡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便随风消散了。
“小子,变强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事,少喝酒,多训练就对了。但这会儿,我建议你先休息休息,明白吗?”
“我在执勤站岗。”
“呃……”波古古咳嗽了两声,“盯紧点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霸主摆了摆手,和波古古一同消失,海艺也重新回到了孤岩的脑海内,现场只剩启和孤岩。
“你是神,你说,这场战争我们能赢吗?你不如借此机会找个比我更靠谱的来当继承者,然后把我的灵魂冻结起来,等战争胜利了,再随便给我个一官半职就好。”
启的视觉不用多谈,他看了看远方冒着浓烟的方向,那里正是霍卡林们联合红岩氏族进攻的方向。
“没有谁是完美的,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孤岩抬头,看向了启,对方此刻正一身正装,双手插兜,完美的身形之下是忧郁的眼神和微微翘起的胸膛。
“能不能别擅自变成我记忆之中某些人的样子。”
启再次变了回来,两指夹着一支冒着雷电的土烟斗。
“你以为谁是完美的?拉尔法、戈文、皿?”
孤岩摆了摆手。
“拉尔法,就他一副老正经的样子。”
启一指食堂的方向。
“还在开,冬天了,食物马上就会相当匮乏。一个只靠着打猎的种族,地窖都是靠霍卡林帮着造的,冬天了怎么过?拉尔法和星阳看见那堆钱道儿都走不动了。”
孤岩摸了摸下巴。
“不是用的烂肉招待客人么…”
“到了深冬你就知道了,这颗星球上冬天至少有两纪的时间,拉尔法他们会知道这种为了钱不顾后果的行为会带来多大的危险。”
孤岩两手一拽,看着启。
“那你不告诉他?”
“拉尔法的性格和你很像,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经历过,才能彻底长记性。”
说完,启变成一道雷电瞬间出现在孤岩的身后,并且捏住了他的脸,威胁道。
“只有你是继承者,而且是最后一个,好好干,一定要拯救我们!抛弃你那些无聊的念想,拯救兽国!”
说罢,只留孤岩一个兽人孤独的面对着还算不那么寒冷的火盆,火焰也早已熄灭。
孤岩将屋角的烟囱捅了捅,便将两床厚被子都盖在了身上。
孤岩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总感觉万分无聊。
“好多了吧,这么多前辈和你聊天。”
“不就是说了一晚上废话么……”
孤岩躺在床上,又不放心,看了看营地门口的机关和绑绳与铃铛,由于一天的疲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孤岩看到了什么,两行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海艺慢慢在孤岩的脑海内游荡着,由于魔法敏感体质的孤岩脑海内有着许多意识守卫存在,便没有继续深入。
“一个已经无法正确认识两性情感的直男,能够有什么东西流泪呢?真是搞不懂,噗噜……”
海艺慢慢游走,她背后的大海之中看似风平浪静,但整个海面之下的水流早已十分湍急。
记忆之海中,一个小男孩正坐在比他几乎个子还大的电脑之前,看着屏幕上模糊的点阵组成的坦克对轰。时光飞逝,中年男人看着自己拼搏了好几年才买的顶级配置台式机却只能无奈的发呆。而如今,一个兽人正握紧手中的劈刀。远处的漩涡之中,一个穿戴美丽、浓妆艳抹的电脑正在湍流之中,慢慢竖起一个大拇指,沉入了大海之中。
梦到这里,孤岩已经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