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立德问道。
船家指了指头顶:“你们看这天,估计这两天就要下雨了。现在这季节,这一下雨就是几天,到时候三姓村的人肯定要把怨气撒你们这些外地人身上,你们见不到多少好脸色。”
这话说完,那个抱着公文包的男人突然加入了话题,有些紧张的问道:“真的吗?”
“你当这祭神会是怎么来的?就是雨季的时候求各路神仙别下雨,这条河要涨水,他们就难受了。这两天要是下雨了,他们保不齐就给你们这些外来的甩脸色,觉得是你们带来的霉运。”
公文包男人抱怨道:“这不是迷信吗?”
船家乐道:“你们不就是专门来看他们搞迷信的?”
男人连忙摆了摆手:“哦,对。”
卓闰感觉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不过对方显然不打算说出来。
在船家又抽了一根烟的功夫里,小船终于达到了目的地,从岸边发船过去了总共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众人下船的时候,船家指了指小船的侧面,上面用白色油漆喷了串号码:“你们有需要的可以记下我电话,不是我没提醒你们,说不定今天找不到住的地方,晚上就得回来。”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原本六个人是早上就准备好要出发的,不过那时候船家在外面,到中午才回来,现在找住的地方又成了件难事了。
听了船家的提醒,那对夫妻俩全程一声不吭,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了,也许是原本便住在村里或者是来走亲戚的,不担心这个。
那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则手往兜里一揣,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似乎对这地方也比较熟。
最后特意记了号码的,就只有林立德和公文包男人两位。
林立德见卓闰没记,好奇道:“你有地方住?”
“不,我只是在想今晚会不会下雨,要是下的话,我现在就坐船回去。”
“......”林立德愈发觉得这人有些古怪了。
眼看其他人都离开了,他也朝村里走去,不管怎么样,先找个今晚能住的地方再说。
......
卓闰漫无目的的在村里四处走着。
这三姓村,只看名字就知道,主要住着三个姓氏的人家,分别是孙、谭、吕。
其中姓孙的是最早住在这河心洲上的,根据族谱所写,大概在明朝时期就在此定居。
但清朝中期爆发的一次洪灾,使得孙姓损失惨重,人丁十不存二三。
所以过了两年,通过结亲等方式,河对岸村子同样遭了水灾的几户姓谭的人家,就趁机也搬到了这里。
那时候两个姓氏之间算是互相帮扶。
至于最后的吕姓,则是当年国军南撤时,不愿意去海峡对面的一名小吏,带着自己家族的人躲避至此,定居下来的。
当初他们骗孙家和谭家,谎称自己是战乱逃难至此的,等后面两姓得知吕姓过去的身份,都早就和吕家结成亲家了,便也只能就这么过下去,出点事还得替他们隐瞒。
所以这三个姓,关系有些微妙。
要说紧密,确实很紧密,毕竟互相之间多少都沾亲带故,但是又一直存在点隔阂,喜欢背后说些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