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牧羊人挂断了通话。 “这样一来,尾巴也处理干净了。” “原本用了这么久时间的布局,也不可能再用第二次。” “可惜是将一部分的情报暴露在长夜司的视线里,得换个代号了。” “这倒是没什么关系,组织的下一盘棋也不在大夏。” 头发花白的老人仍然后背挺拔,看上去已经花甲年龄,但保养的很好。 动作慢慢吞吞的走到了椅子上坐下,他揉了揉眼眶,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该挪窝了。” 长夜司里不是没高手……不过是没有露面。 虽然南陵市前些年出了变故损失了不少,倒也不至于变成软柿子可以随拿捏。 趁着对方彻底决定拔掉自己这根钉子之前,早些离开便是。 只要彻底扫清痕迹,没人知道自己才是牧羊人。 光是伪装用的走狗假身就设置了五个以上,有的是业绩送给长夜司。 老人捋了捋头发,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心安的鼾声。 然而…… 仅仅过去数分钟后,他忽然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深处迸发出两股精芒。 “进来!” 十几米外的门被推开,穿着黑色西装的健壮青年走近抱拳。 “老板。” “派人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老人下令:“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是!” 黑西服们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老人揉了揉眼眶,他的眼皮不断跳动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来,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应……但是派遣出去的走狗已经死光了才对。 他下意识用手指拉开了衣领,一时间觉得有些呼吸不太顺畅,仿佛被什么人用丝线勒住了脖子。 但他也不可能从这里离开。 这附近是他的产业,处处都是他的人,有人手有兵器有场地……完全是绝对的主场。 因为一些直觉就抛弃自己的主场,那才叫做是愚蠢。 可超凡者的直觉往往很准……他的也不单单是直觉,更有一种感觉,一种灼热感正在逼近。 他有一种被烧红铁刃在背脊外几厘米位置来回晃动的错觉……仿佛随时都可能被烫伤。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有些情绪暴躁,等待不足三分钟就拿起对讲机。 “还没给我查出来么!” “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呲呲…… 对讲机里传来少许电流音。 “稍……等……” 失真而嘈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和抖动,然后有什么响亮吵闹的爆裂声。 所有的嘈杂声响都在短短十秒钟之内彻底消失。 对讲机里被重新拾起,里面传来平淡的话语。 “现在可以说了。” 那声音透过对讲机响起,令老人有一种被刀子扎入手掌的幻痛,冰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的起伏,像是一把锋利的牛油餐刀切开皮肉般轻易而冷酷。 “……你是谁。”老人低沉的问:“这儿可是我家,你这样闯进来,简直是违法犯罪!” 对讲机的另一端沉默了三秒有余。 “你也……配谈法律?” 对方笑了,淡淡的笑声里满是荒唐和诧异,更有了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好好待在那里,牧羊人。” “我马上就来找你。” 咔! 通话中断。 老人重重一拳头砸在了茶几上。 他的愤怒是多重的,因为对方的狂妄,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被一语道破,这种愤怒里实际上夹杂着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