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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华仪之伤

南陵拉起仍在发愣的我,疾步出去了,他这个人,还真是来去匆匆的。

很快,我们又来到了那条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出门时他的步伐一直很快,我跟着他,走着走着居然喘起了粗气。只是失了武功而已,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只不过走了数百步就喘成这样。

大约是觉得我放慢了步子,他突然一个旋身,我没头没脑的就撞到了他身上,他的手顺势一紧,我便靠进了他的怀抱。知道他是故意的,我也顺势将手环在了他的腰上,将脸颊靠在他的胸膛。对于我的顺从,他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在龙泽待久了,你也变得逆来顺受了。”

我松开手,不再抱他:“如果王觉得你是我心中的那个‘逆’的话,那珞儿无话可说。”

他握住我的手腕:“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请问是什么意思?珞儿才疏学浅,又不经世事,听不大懂。”

“所以女人都很喜欢生气,是吗?”

“我哪敢生你的气呀?明明是你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重新牵住我的手,带着我漫步在这长廊上:“好啦,我们不闹了。你与华仪相处的不错,很难听到华仪夸一个女孩子好。”

“华仪姐姐是个很和善的人,自是好相处。”

“嗯,倒也是,但也惹不得,羽儿也是个好相处的人,可她们两个处不来。”

我脱口而出:“还不是为了你。”

“傻瓜,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吗?虽然为夫我仪表堂堂,但是让这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为我争风吃醋倒还是欠缺了些。”

“那这城中还会有哪个男子能比的上王呢?”

“珞儿那么聪明,你猜猜看啊。”

“嗯……”

脑子突然一惊,简羽是皇上的妃子,难道她们是……

“为了皇上?”

原来华仪是个苦命之人。南宫骞真正的身份是南陵的舅舅,他出生时占星阁为他占卜,认为他将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占星奇才。那时占星阁正值缺少人才之季,所以便将他过继给了占星阁当时的统帅南宫贤大人。性情温和的南宫骞长大后,就由先皇做主娶了邻国普罗尔的一位公主,算是和亲,接着便生下了南宫华仪。至于这华仪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成长,自然是饱读诗书,十六七岁便长成了个出水芙蓉般的异域美女。恰逢那年樱皇难得选妃,朝中之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南宫华仪比较妥当。她出生名门,举止修养都胜于她人,而且是个顶级的才女。若这样的女子被皇上纳为妃子,或许能得到赏识,他日坐上皇后的宝座,必定母仪天下。皇上的后宫确实是不缺女人,尤其是美女,但是皇上的后宫缺的就是像南宫华仪这样可以当选为皇后的女子。

也许群臣的抉择是正确的,皇上确实很赏识华仪并且非常宠爱她,三天两头的便到华仪宫中,还与她一同商量朝中之事,让她也帮着忙出谋划策,两人算成了知音。但知音归知音,宠幸归宠幸,深宫中的规矩大家都是默认的,皇上明确表示不再留下子嗣。所以妃子被临幸后,宫女们马上会奉上避孕的汤水给以服下。堂堂的南宫府千金,怎受得了如此的对待,她想为皇上生个孩子,那么多日相处下来,她发现她爱上了这个圣明的君主。但她也清楚,她只是他芸芸妃子中的一个,而且她也知道她永远取代不了樱皇心中的那个她。可是她的倔强却让她做出了一个再也不能回头的抉择,就是生个孩子——只属于他和她。她买通送汤水的宫人,而那个月樱皇来的又特别的勤,于是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其实她多想告诉孩子的父亲这个消息,可是她知道这永远是个秘密,不然这个孩子会永远见不到阳光。真是机缘巧合,两个月后,简羽进宫,因为她的能歌善舞,很快简羽得宠。华仪虽然在后宫依然是有地位,但皇上来的次数真的少了许多,有时候也只与她说说朝中之事,便匆忙走了。这真是个好时机,省的她隆起的腹部惹得皇上的怀疑。可是纸终是包不住火的,皇上还是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他怒火冲天的跑进她的寝宫,将熟睡于床上的她一把拉起,那一刻,原本温文尔雅的君主突然变成了一个不敢让人亲近的暴君。

他质问她。

她没有说话,低头默认。

他说——华仪,朕不怪责你,但马上毁了他。

为什么?——那一刻她只痴痴的问了这个问题。

他说——难道你还不懂,朕无法再容得下其他女人,因为早在多年前,有个人已经占据了朕的所有。朕负了她,这是朕唯一能为她做的。

她说——我懂,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全天下的女人。我只是个女人,只是一个想为爱的人生个爱的结晶的女人。

他沉默不语。

她说——好,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但请皇上放我走,您的世界不再有南宫华仪这个女人。

他还是放了她,他还是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她没有哭,只是忍痛离开了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南宫骞不愿女儿再消沉下去,求得了一颗仙药让华仪服下,待华仪醒来后,居然忘记了这几年发生的种种。而他的父亲只说她生了一场大病,沉睡了许久,总算是醒了过来。此后华仪性情大变,她变得活泼又平易近人了,她变得不爱读书只爱做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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