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的婚礼来的仓促突然,从没有人会想过叙会成婚,夙亦是没有想过,那个幸运的人会是她,她是临近婚礼前三日才知道叙要娶她的,她没有拒绝,因为她早已被叙的才情征服。
一夜之间,紫殇山之巅似乎变魔术一般穿上了红装。一大早,我和众姐妹们换上了相同的衣服,头顶戴上了花环。这里似乎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我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融入过。我微笑着看着身边的每一个姐妹,因为我知道我即将离开她们,原先的我本就和她们格格不入,如今我再不多看几眼,纵然我过目不忘,怕是再也想不起她们的容貌或是再也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了。
吉时已到,长长的红色地毯彼端,我们见夙在众姐妹的迎合下,款步走来。玉面淡拂,眸如明月,紫纱遮面,清幽淡雅中又带着几分慧黠。她着一件淡紫色曳地长裙,罩着件深紫色暗云纹缎子衫,缎子衫和裙裾又覆着轻而柔软的紫纱。她梳一凌云髻,表达她的高尚情操,发髻上插着束发嵌宝紫殇玉簪——那玉千年才能结出一小块,能雕刻出这样一支发簪,实属不易,这是叙送给她的聘礼。
她走到了我们面前,对着我们这波人微笑,我们说着闹着迎接她入正殿,花童们在后面不停的抛洒着花瓣,漫天下起了一场绚丽的花雨。
这样一场婚礼,低调可又那么浪漫。
到了正殿,他并未穿喜服,依然着素装。他已在凡尘逗留数千年,却依旧那么俊美,他明媚一笑,他伸出了手,将她拉至身旁。
她们都在笑,我也在笑,我感觉看到如此幸福的场面,突然之间释然了。慢慢的跟着热闹在走,我的心也在沉浮之中。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残忍的,居然能将心爱之人送到别人的身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沉溺于幸福。此时的自己却无法自拔,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居然还是甜的,居然真心的为他们祝福。
到了允誓的吉时,樱叙三指相并指向天际:“我愿与我的妻相伴、相知,结为夫妇。”
他笑,他的眼神在催促夙,看着娇羞的她掩面一笑:“我愿与我的夫君执手偕老……”
他的笑容停止了,脊背僵硬,他紧紧的捏住她的手,细细的吐出一个字——珞。
所有人的笑容停止了,她们看向珞,那个终日冷言冷语的珞。
他缓了缓:“若是有美酒便好,我与你便可喝交杯酒。”
他的弟子们都笑他过于紧张了,乱了程序。
我整顿衣衫,走至他们面前,我贺:“师父、师母,永结同心,永浴爱河,百年琴瑟,早生贵子。珞儿只略通剑术,所以只能表演这个节目来助兴。”
没有多说话,我飞到正殿的中央,开始陶醉的舞。叙,我将要离开你去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了,我一定要现在离开,因为我怕我后悔。我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朝他们单膝跪下,见此,夙连忙来搀我,我低下头。
“珞儿,你这是作甚,使不得的。快站起来!”
“师母,请听珞儿说完。承蒙师父圣恩,抚养了珞儿一十六年,今天是师父大喜的日子,终看到师父抱得美人归。十六年前的今天,父王将我送至此,而今天是我下山的日子,希望师父能将父王留下的玉佩交予我,我好下山寻得父王。”我抬起头看他那双蛊惑人心的眼,那儿明明湿润了,可他却依旧那么淡定的看着我,并且毫不犹豫。
“好。”他从腰际掏出那块玉,小心的放到了我的手心:“下山去雾洛森林,找到北辰王和王妃,你还有一个哥哥,记得好好的过下去。为师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没有身外之物可以给你,这一小瓶千年佳酿赠与你,你从小就喜欢偷酒喝,这瓶酒名为无忧,为师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里可以无忧无虑,你要记住有时候醉了比醒着好。”
“是,谢谢师父。”我恭敬的低下了头,忍了许久的两颗眼泪恶狠狠的砸到了地面上——我不会让他们看到我懦弱的样子,我要把悲伤留给自己。
“走,去竹馆喝酒。”可能他已经察觉到我的伤悲,未等我抬起头,他就带着夙与弟子们,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