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帝睨了长公主一眼:“朕瞧着,不如由朕做主,今日便将你父母叫来,退了这门亲事。”
温知虞蹙眉。
殿中央,燕止危急得起身:“皇上,你不能这么做!”
“荣安王世子,不得放肆!”
仁帝近侍站出来呵斥。
燕止危重新跪回去。
仁帝冷眼瞧着他:“朕是纵容荣安王府太久了么?”
此话一出,殿中人纷纷变了神色。
唯独,沈迢安看了仁帝一眼,收回目光的目光落在了跪地的燕止危身上。
突然,他眸光微闪。
温知虞走至燕止危身旁,与他并肩跪着:“皇上,今日野豹之祸,荣安王世子的确失察有错,理当受罚。
他年纪尚轻,玩心重,不是错。
遇险时未能陪在我身边,也不是他的过。
可两家亲事早已定下,万望皇上成全。”
燕止危扭头,昳丽的眉眼间难掩欣喜,目光灼灼地问:“你不怪我么?”
温知虞摇头。
仁帝:“……”
龙椅扶手,在他掌心下颤抖。
长公主提起一颗心,站起身来:“皇上,长公主府与荣安王府的亲事,是三媒六礼订下的。
阿虞与止危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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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帝摆手,制止她的话:“朕头很疼,都给朕出去。”
“皇上……”长公主欲言又止。
仁帝:“出去!”
沈迢安和柳浮云从椅子上起身。
沈迢安朝仁帝拱手行了一礼,温润有礼地冲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您先请。”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
殿中央,燕止危先起身,来不及整理凌乱袍摆,他朝温知虞伸手:“我拉你。”
温知虞弯眸:“谢谢。”
她将手放入燕止危掌心。
十七岁的燕止危,身形还未彻底长开,但略带薄茧的滚烫掌心,刚好能将温知虞柔软白嫩的手包裹住。
仁帝身旁,近侍大气都不敢出。
柳浮云朝仁帝行完礼,扭过头,猝不及防撞上沈迢安的眸子,凉意从后背爬上头顶。
她,在这位芝兰玉树般的沈伴读眼底,看到了杀意。
和在山上射杀完野豹时,一模一样……
柳浮云一声不吭,跟在最后出了大殿。
殿外,哀嚎声一片。
刑部尚书朝长公主行了个礼,叫住右手握成拳、一脸心驰神荡模样的燕止危:“荣安王世子,请排队等候行刑。”
燕止危看向温知虞,一副可怜模样:“那我去挨打了?你走快些,别回头瞧我。”
温知虞眸色温和:“下次,别这么莽撞了。”
语罢,抬脚欲走。
燕止危叫住她:“要是他们把我的手打断了,你会嫌弃我么?”
温知虞转身:“不会。”
“可,万一呢?”
当着沈迢安的面案,燕止危就想缠着她多说几句话。
温知虞正要回答,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燕止危,男子汉大丈夫的,你羞不羞?”
一群人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嘲笑。
燕止危哼道:“你们就是嫉妒我!”
温知虞浅笑,转身走向长公主和柳浮云:“母亲,浮云,我们回去吧。”
柳浮云转头,想趁乱看一眼沈迢安。
猝不及防,沈迢安温文有礼地朝她颔首。
柳浮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