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世子燕携叶道:“除了阿危,应当都赶得回来吧?阿危去辛夷山,那边最远。”
少年们齐齐看向燕止危。
哪怕是跋山涉水去办公,燕止危依旧是穿着一身灿烂的红,束着高马尾,精致得像是随时能入洞房。
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着个青柿子:“我肯定是回不来的。”
“呸呸呸!”东平王世子燕琼啐道:“童言无忌,阿弥陀佛,燕止危他瞎说的!
阿危,快向佛祖请罪!”
“哈哈……”
燕止危笑个不停。
燕携叶看了眼时间,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大家抓紧赶路吧,回京再叙。”
“回见!”
马儿嘶鸣,聚在一处的少年们在如火般的朝阳里散开,各自朝南下的官道奔赴而去。
骑马跑在最前头的那抹灿烂鲜红,尤为耀眼,越行越远……
城楼上。
温庭瑞开口:“姐,回去吧。”
帷帽上的纱帘,在晨风中摇曳。
温知虞站着没动:“再吹会儿风吧。”
“哦……”
温庭瑞老实站着。
温知虞算了日子,问:“兄长快要归家了吧?”
“应当是吧。”温庭瑞迎着日头眯眼:“兄长和同窗一行人跟着袁夫子游学,满打满算,已经两载。
大周的地界,兴许都被他们走遍了。”
“真好啊。”温知虞声音很轻。
不多时,南下往辛夷山的官道上,扬起高高灰尘。
温庭瑞好奇地伸长脖颈:“夏日怎么会扬起这么多灰尘?不应该啊。”
“是南大营的士兵。”温知虞回他。
皇帝终究拨了兵,跟在燕止危一行人身后,派去辛夷山下疏散当地百姓……
这一世,燕止危的命运如何,还未可知。
但,辛夷山下上千百姓的命,应当能保住了。
温知虞从遥远的官道上收回目光:“庭瑞,回家吧。”
昨夜,燕止危与沈迢安在马车上都聊了些什么,温知虞不得而知。
京中一切照旧。
除了少了那群整日招猫逗狗、纵马街头、嘻嘻哈哈的纨绔少年。
明明只少了十几个人,京城却好似一下就宁静了。
幸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中秋将近了。
在大周,中秋是与除夕地位相当的大节日。
一入八月,京中就热闹起来,家家户户扎花灯、挂灯笼,为中秋做准备。
长公主府也不例外。
这些日子,织造院的人来了好几次,为长公主和温知虞调整中秋宴出席的宫装。
把人打发走后,长公主命侍从关上门:“阿虞,庭柏来信,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你和庭瑞,想不想去接他?”
兄长?
温知虞黯淡多日的眸子,瞬间有了亮光:“兄长真的回来了?”
“嗯。”长公主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母亲很想你兄长,无奈抽不开身。
你和庭瑞走一趟,早日把他接回来,可好?
他从南边回来,应当不会太远。”
南边……
温知虞眼眶瞬间就红了:“好。”
长公主摸摸她的头:“马车就在府门外,盘缠和路引都备好了,你叫上庭瑞,早点出发吧。”
温知虞哽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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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抱了抱她:“父亲和母亲在家中等着你们,定要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