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源子回来了!快进去吧,里面好多人排队呢!辅厅门房倒是收拾出来了,不过黑灯瞎火的,没电灯啊。源子,要不从你屋里往前院拉一条线过来?” 阎埠贵在前院东厢房门口坐着,门前桌子上摆着一登记簿,旁边还堆着一小堆白面。 这人虽然精于算计,但手脚还是干净的,李源就直接让他把诊金收了算了。 虽然多干了些活儿,可因为这份信任,让阎埠贵十分感动,居然罕见的没提“涨工钱”的事。 听他这么说,李源想了想道:“那要跨很远的距离……算了,三大爷,这屋暂时用不上,解成要是不嫌麻烦的话,让他先住一年。一年后我要用,这房您腾出来。这房租呢,您先给我,我再交去街道。眼下三大妈又怀老四了,您家可住的不宽裕。” 这房他也不怕老阎家赖着不走,因为是公房,最重要的是,他和街道主任的关系,是阎埠贵料想不到的。 阎埠贵不知道这些,自然激动,他一下站了起来,三角眼瞪的溜圆,颤声道:“源子,您这说的可是真的?” 李源也不是随便发善心没事找事,但许家爷俩的算计让他警醒,那小黑屋确实不是好地点。 在中院西厢,有那么多人“见证”,哪怕有个意外,也好说话些。 可这小黑屋,给人的感觉就有些不正经…… 君子不立危墙下,过日子,稳当比啥都重要。 李源微笑道:“当然是真的,解成这孩子不错。让他先住着,一年后我用房提前说。虽说里面放张床就没啥空荡了,但好歹也是一间房。” 阎埠贵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您说的对,那可是一间房啊!源子,您这太够意思了!” 在他看来,一年内应该有很多机会,多跑几趟街道哭哭惨,就能把这房申请下来。 夸李源仁义归夸奖,但该下手时却绝不会手下留情。 李源仿佛什么都没想到,笑眯眯道:“就这么着吧,三大爷回见。” 这老小子,回头还是得找机会敲打敲打…… 推着车往里走,过了二门,果然就见中院庭院内坐了不少人,以为妇女居多。 见他到来,纷纷起身,杂七杂八的问好。 李源微笑点头,放下自行车后先进房间,换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然后三大妈学着医院护士开始叫号…… 今晚上李源要求更严格了,往日里真一个人来,且表明信任他不需要家人陪护时,李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今晚,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一个人进来他是不看的。 也是巧了,第一个就是个年轻媳妇,还挺漂亮,皮肤很白。 李源让座后先问道:“自己来的?陪诊呢?” 小媳妇还挺利落,道:“没有,我婆婆在家带孩子呢,男人在厂子里上夜班,实在没人了。李医生,您就治吧。您的名声,您的为人,这几个街道谁不知道啊?再说你这么俊,我也不吃亏。”庭院里的人一阵哄笑。 李源笑道:“嫂子,这哪里是吃亏不吃亏的事?人言可畏,注意些你好我也好。” 小媳妇光棍儿:“那我没法子,家里人来不了。李大夫,您总不能因为这就不给我瞧病吧?那可不成啊。” 这泼辣劲儿上来了,有些辣。 李源微笑道:“那倒不会……”他说着起身,推开门对守在前廊上,很光荣的和院里媳妇们扯闲篇的三大妈道:“三大妈,您得闲不得?里面这嫂子一个人来的,没人照看着不大好。您要是得闲,就进来坐坐,陪她一陪。” 三大妈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活不能白干,正巴巴笑着想寻摸点东西,哪怕一头蒜也成,就见院子里看热闹的阎解成几步上前,附耳说了几句,三大妈整个人都陷入狂喜中,大声道:“真的?” 阎解成感激的看了李源一眼后,点头道:“那不可真的?我爸说了,往后源子哥让咱家干点什么,咱家勤着些,别讲条件。” 三大妈连连点头道:“那不能,那不能!” 说着往里走,还对李源道:“源子伱放心,我一准儿把病人陪好。” 李源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回屋治病了。 这一幕落在寻医的病人和家属眼里,评价就太高了。 尤其是那些陪着妻子来看病的男人,心里就更放心了。 这进去的头一个,是南边胡同里出了名的悄媳妇,又白又俊。 这样漂亮的小媳妇一个人进屋,李源居然还出来扒拉个婆子进去陪着,就这人品…… 要是不陪媳妇来,他们或许会嘲笑一声怂包软蛋,可陪媳妇来看病,他们是真的念好。 哪怕为了他们媳妇的名声和他们的帽子颜色,往后他们也会是李源医德人品的铁杆拥趸。 时间一点点过去,病人一个接着一个,李源稳步的积累着经验。 医生为啥越老越吃香? 无他,经手的病人多了,经验才会丰富。 见的病人越多,经验越丰富,越会治病。 李源之所以不图利的看病,除了刷好名声,以便收集负面情绪外,最重要的,其实是积累经验,提高医术。 老百姓想好好过日子,想轻快惬意些活,只要没大病,只要踏实勤干,日子总过不差。 李源觉得,他只要把医术尽可能的刷高些,能保证自己和将来的妻儿子女们身体健康,那日子怎么过都高乐! …… 今天回来的晚一些,病人好像也多一些,等最后一个外院的病人走后,已经十一点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李源眼珠子转了转,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事还是得和大家分享一下。 于是他推开门,让灯光尽量明亮些。 走到前廊下,居然大部分院里人都在,听他们吭哧吭哧,好像在讨论那间门厅辅房,李源也不在意,他微微侧了侧身体,调整好角度,撸起袖管,在灯光照耀下,手腕上那块瑞士名表简直绽放出星辰般的绚烂光彩! 阎埠贵都顾不上和贾张氏对线了,蹭一下站了起来,惊骇道:“源子,你……你买手表了?!” 其他住户也纷纷看了过来,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爷啊! 四合院出大事了! 要知道,现在一块表至少也要二三百,哪怕委托商店的二手货,也得一百七八。 可谁敢花那么多的钱买个旧的?万一转几天不转了,或者不准了,不白瞎了? 至于买新的……哪怕砸锅卖铁凑出了三百块,可票呢? 对普通工人家庭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瞧瞧,连身为八级工的一大爷,手腕上也没戴块手表。 别说现在,三年后的一位飞行员之所以叛飞湾湾,直接原因就是没分到手表…… 由此可见,手表之珍贵。 一大爷易中海此刻心里的滋味更是难熬,他严重怀疑,李源从配药开始到现在一共从他那拿了七百块,大部分都被昧下了,不然哪来的这块表? 李源摆着造型站了足足五分钟之久,收割了一波又一波滔滔不绝的负面情绪值后,才对着众人坏笑一下,道:“三大爷,我还以为您是咱们院最精明的人呢,谁知会这么想。您也不想想,我且不说从哪弄到三百二,就是弄到了钱,也没地儿弄票啊!不卖关子,表不是我买的!这表啊,是我师父……奖励给我的!” 一群人差点没气死,原本以为是李源借的,心里还能轻快些,没想到,大喘气后居然又给了一个石锤,捶的大家伙心都碎了。 看到又一波汹涌而来的负面值,李源乐开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