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徽听到这里憋不住了,“哼,陛下早就看我们白家不顺眼!现如今有了外援,父亲又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看他是想着永绝后患,借机叫咱们白家再也翻不了身吧?”
“咏徽,”王妃轻声责怪道,然而面上的忧虑表明她和儿子想的一样。问皇后:“父亲知道了吗?”
“还瞒着他呢。唉,我这皇后恐怕也当不了多久了。想不到咱们白家为他们皇室效忠了几百年,过河拆桥就罢了,搞不好恩将仇报,想要善终都不得。”
朗顿家也没善终啊,小羽心道,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放下,在座位里翘着二郎腿说:“皇后娘娘,要不你带我过去吃酒席?本姑娘最擅长修理那些一肚子鬼心眼儿的糟老头子。”
皇后听小羽如此称呼自己的夫君,终究有些不悦,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没有多说,只是问:“这位姑娘,还未请教……”
“哦,我是你弟妹的亲家母,叫卫小羽,”随后指了下身边的姚诚,“他叫姚诚,是我刚转正的男友,之前送给你的犯人就是我俩出的手。唉,你弟弟这人吧,我六岁时在雾马岛见过一次,成天扎在坏人堆儿里头,也有点儿活该是吧?不过现如今既然多了层姻亲关系,我俩也不好袖手旁观啦。”
皇后艳红的嘴角撇向一边,见身穿绿裙的小羽十来岁的样子,大概以为她是允佳养父的续弦,那随行的小男友又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无奈眼下需以大局为重,任何拯救家族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况且日后万一真的成了亲家呢?
“那就多麻烦卫姑娘和姚公子了,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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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跟在皇后身后,身边伴着姚诚走入豪华敞亮的宴会厅。头顶悬着的每只大吊灯上都插满蜡烛,那一瞬小羽坚信自己曾来过这个地方,不过对这种感觉她也早习以为常了。边走边观察席间客人们的穿着和长相,十来张圆桌旁坐的大部分是朝中大臣和显贵家族,礼服的式样同王妃和咏徽母子一般繁琐典雅。外来客嘛,男女老少都有,风格更接近小羽的家乡。
皇后先走到皇帝身边,躬身耳语了几句,小羽和姚诚随即上前去行礼。皇帝看着有七十好几了,身材倒挺魁梧的,头发和胡子修理得挺艺术,有点儿像扑克牌里的老k。听说本国人寿命较长,某些显贵人家还藏有名贵血酒能延年益寿,所以七十也算壮年哈?
靠皇室的几桌都已坐满,皇后命人给小羽和姚诚在附近摆了张小长桌。小羽却不肯入座,依然站在皇帝对面,抱拳作了个揖后,朗声说道:“陛下,我跟姚诚来你这里除了讨酒吃,还有重要的事情。请您即刻审理缪亲王的案子,那两个人犯是我和姚诚抓的,我俩过几日就要离开贵国了。”
小羽此话一出,整间宴会厅里鸦雀无声。皇帝倒也沉得住气,对小羽的提议不置可否,喝了口酒才问:“此乃本国内务,不知二位是何身份,又或与亲王家有瓜葛吗?”
我的身份?小羽心道,说出来吓死你!当今九重天上的玉帝是我兮远伯伯,释迦牟尼是我师伯,掌控整个六道安危的修罗将军是我姐夫,被你们奉若神明的荒神大人是我干姐夫,当然最了不得的还是我身边这位九百多岁的佛陀小男友。只是我卫小羽哪里用得着把这些人的名号搬出来?我自己就能治得了你。
“回陛下,我是亲王的准亲家母,这次来贵国本来是想着给两个小娃商议婚事的。来此虽没几天,可在坊间听得多了,都夸陛下勤政爱民,别说是对皇家忠肝义胆几百年的老家族,便是大街上不相干的平头百姓若是受了冤屈,陛下都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老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缪亲王一事我自然是日夜忧心,也从未相信过亲王本人真会做此不堪之举。然而赶巧了这几日有外宾来访,”伸手指了指场中的宴席,“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儿审案,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有外人在场,就更得抓紧审案了!”小羽扬了下手,仿佛手中攥着条看不见的红丝巾,“陛下可知道我有白袜子和灰袜子?”
“什么袜子?”
小羽指着脚上姚诚给她穿的袜子,说:“我有一双白袜子一双灰袜子轮着穿,有天我把灰袜子扔掉,因为穿够了。那白袜子的下场如何?”最后这句话是问姚诚的。
姚诚扭头看着她,眼中是一副“你既聪明又仗义、想咋样都行出了事有我担着”的溺爱。
“我想,”他说,“恐怕白袜子也穿不了多久了吧?”
“就是啊!”小羽转身望着朝中大臣们说,“之前朗顿家出事的时候,就有人担心呢,怕白家也蹦跶不了多久。那些人不了解的是,陛下是何等重情义之人,怎么会干那种鸟尽弓藏的事儿,叫满朝文武寒心呢?况且后世的史官们也不好下笔,是吧?还请陛下现在就公开审理亲王一案,给外宾们还有我们这俩小辈也长长见识,学学陛下这位明君是如何断案的。”
事已至此,皇帝招手,叫下人带两名犯人。小羽入座后便不客气地开吃,然而眼角注意到隔壁桌有个外来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姚诚看。这个男人怎么说呢?三四十岁,黑西装包裹的身材还不错,小羽敢断定他有肌肉有功夫。五官带着种冷峻肃穆的美,常见于探长、秘密组织头目或者杀人不眨眼的特工这类人。
“喂,”小羽冲正仔细品茶的姚诚说,声音不大也不小,男人保证听得见,“有人在盯着你看,好像对你有意思。”
“哦?”姚诚抬起头,脸上一副迷茫的神色,“看我干嘛?”
“看你长得帅呗!”小羽推了下他的胳膊。
一丝没羞没臊的笑意拂过姚诚的面颊,他伸手捋了捋自己前额的头发,“这个、倒也不能怪其他人,呵呵。”
男人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转过身去没再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