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手枪发射的脉冲能量弹威力巨大,远远超出罗伊的预期。 墙壁上,地上流淌着黏腻的鲜血,因为堆积灰尘过厚的原因,血液并没有扩散得太开。 这对凶手来说是个利好消息,做卫生的时候省事多了。 罗伊靠着墙,缓缓蹲坐下来,颤抖着点燃了一支香烟, 透过夜视仪看着自己喷吐出来的烟圈别有一番风味, 他尝试着去想些美妙的东西,XX舞女郎、美酒美食……尝试让胸膛中狂跳的心脏平缓下来,可就是做不到。 他害怕, 伤心, 恐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很有可能也不是最后一次,但就是没办法适应,没办法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同时也带来无尽的压力与愧疚。 (老天呐……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一小时前还一起吃早餐呢,现在我却杀了他,在尸体旁边抽着烟……) 罗伊是个贫民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穷小子,他有不少恶习,但他聪明、谨慎,绝不懦弱怕事。 他从不是好勇斗狠的流氓混混,更不是心如蛇蝎的匪帮成员,只是一个抱着发财梦的普通人而已。 当第三根香烟燃尽的时候,长长的烟灰掉落到鞋面,摔成一堆碎末,狂跳的心脏终于逐渐平缓下来了。 透过夜视仪观瞧,老约翰瘫软的尸体像是一只硕大的蠕虫,看起来和下水道里发臭的帮派成员尸体并没什么两样。 这可是他童年时期就认识的老邻居,老朋友, 十几年也没断了联系,现在却因为一袋钱背叛了他,想要谋财害命。 (是的,就是这样,根本不怪我! 为什么要有心理负担? 一切命运皆有天数,我是出于正当防卫才开枪的,从我今早醒来,坐上那辆出租车开始,今天的剧本就已经写好了,只有一个人能从地下避难所活着出去……) 处理尸体的过程算不上十分顺利, 老约翰个子高大又很肥胖,罗伊累得浑身是汗, 扥着裤腿把尸体拉进旁边的房间,这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桌子和床铺,是这废弃地下工事几百个避难房间中的一个。 罗伊捡起空膛的老式左轮手枪,放到老约翰冰冷的手里,使得他看起来像是自杀身亡似的,摆弄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 (我这是怎么了?真是多此一举!) 从尸体兜儿里拿出一大串钥匙,寻找到对应的,插进锁孔,然后旋转,加力,直至“咔嚓”一声拧断在里面。 完美。 罗伊抬起胳膊抹了把额头的汗,找到了那盏被自己踢飞的煤油灯,重新点亮了,然后借着光亮收起手电筒、夜视仪还有微型手枪。 他从储物间里找来一厚叠肮脏的床单和枕套,用脚踩着,用力擦干净地上的血迹,抹干净墙上的痕迹,然后全都塞进老鼠洞里。 再次打开保险柜,他把剩下的钱全都塞进袋子里,一边装,一边想着; (钱, 可怕的东西, 能把一个老醉鬼变成贪婪的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