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擢升最低的县伯,需一千头的军功。”李光想了想,“哪怕是先登者,亦无法够这份军功。” “若是叛军大将的首级呢。” 李光仰着的头,开始变得吃惊。 “除非打破吞狼关,才能入城抓拿主将。莫非是说,先生有了破城之法?” “有了一计,但我需要再深思。” 陈景的话,让李光更加激动,他环顾了一眼周围,当场便跪了下来。 “还请先生教我!” “李将,我讲了,这是合作。你也晓得,我陈景不过一个南方屁民,你要保我军功不被贪墨,顺利升爵。” 对于南方变法的掌灯人胡尊,现在的陈景,已经越来越失望。此人虽然属大先生那一派,但所作所为,已经有了剑走偏锋了。 说不得,真会贪走这场平叛的军功。而面前的李光,恰好就出现了。 “先生之才……莫不是一位隐世举世兵家所教?” “对的,它叫贴吧。”陈景笑了声,错开话题,“至于计策,我也讲了,需要再斟酌一番。但还是那句话,这份擢升爵位的军功,我陈景势在必得。” 李光沉默了下,“锵”的一声抽出腰刀,直接削断一截长发,捧在了手里。 “我以父母所授的发肤起誓,若先生助我破城,只要抓住了叛军大将,我定会帮先生守住此份军功,擢升县伯。” “若胡尊大人要夺呢。” “我找外家的舅姥爷……来说道。胡大人生平最怕这位长辈。” 陈景犹豫着。舅姥爷什么的,他觉得不大靠谱。但现在,面前的李光,似是最好的合作人选了。 五千夫壮营都能做弃子,陈景可不敢保证,如胡尊张素这些人,会老老实实让出大功。 “记着,莫说是我陈景的计策。你家的那位老幕僚,最喜欢妒贤了。” “我亦是不喜欢他。听说有人想拜师于他,送了三场束脩,还需要奉上二百两的纹银。先生知不知,他收了几个徒子?” “不知。” “近百人的徒子。你瞧着他,单单是收徒,都赚了好大一笔。但这一次,他的诱敌之策,约莫是失利了。” 这腐烂的王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但那位老幕僚张素,明显是要和他不对付了。 “相对而言,先生的藏拙,更让人佩服。”李光又拍了一记彩虹屁。 陈景面无表情,不过是互相利用,他并不想,和面前的这位小副将,有太多的瓜葛。换句话说,放在以后的南方六州,他亦不可能,让那些守旧派认为,他是维新一派的人。 夹缝求存,你要做的,是不要太出头。 出头者,易亡。 “李将,我需要知晓平叛军的所有兵力,辎重,还有最近胡大人的军令。两日后,便在这个时辰,你可再来此处。” 李光脸色犹豫,似是担心其中有诈,诓他的情报。但久久,依然还是选择相信了陈景,抱了个拳,迅速转身离开。 “小九,回吧。” 陈景呼了口气。这实际上,算得上是他的机会。在先前,他并没有想过,这王朝里的腐烂,同样在南方盛行。大先生立志变法,奈何被早早召回京城,如今的南方六州并不算稳固,这变法的果实儿,说不得要长歪了。 等大树一倒,先压死的,总是一批小猢狲。而陈景离开军政官场,便是打定主意,绝不做这种小猢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