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你不管拿去哪个银号,都能立即兑现。”宁容狞笑道。 “我以为宁容公子说的彩头,是三千两。” “一千两的彩头,已经足够了。去年我和荣州的小王爷斗诗,也不过三千两的彩头。你要知晓,官坊有律,民间文斗之事,彩头不得超过千两。再说了,你那破马场,一千两顶天了。” 陈景眼神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是,真要飙到三万两的彩头,这才是骇人听闻。 “我的夫子对我说,读书人要有风骨。哪怕我陈景明知要输,也当迎难而上。不过还好,宁公子的彩头里,并没有马车,到时候我输了马场,说不得还能做个赶马夫,讨口吃食。” 实话说,陈景在看到宁容到来的时候,便看上了那辆马车,富贵倒是其次,主要是车厢很大,会坐的很舒服。 “那就再添一辆马车。”宁容面色讥笑。 “好的,就舍命陪宁公子了。对了宁公子,像我这样正直的人,不需要写公证了吧?” “来人,来个人,写份斗诗的公证!在场的人,也都可以作证。”宁容的语气,明显透露出一丝疯狂。 陈景终于露出笑容。要做京官是吧?京城四俊是吧?不好意思,爷爷是天上来的。 陈景此刻的模样,让宁容没由来地心头一慌。 “以示公正,小书生你选个人,让他出字。” 陈景没有拒绝,有利的事情肯定要做。 他指了指马府外面,一个长面疱的年轻读书人。刚才便是这遭千刀的,笑得都驴打滚了。 “宁容公子,我一直很佩服你,希望有一天,我张天才也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我一定好好读书——” “说字。”宁容语气不悦。 “宁容公子,还请洗耳恭听。不过在此之前,我作了一首小诗,希望能得到宁公子的指教,帮忙润色——” “快说字吧。” “宁容公子……是春字。” 陈景努了努嘴,哪怕用脚趾头来想,都猜出是“春花秋月”哪一类。 不出所料了。 “小书生,你看?” “我先来吧。”陈景回头笑了声,“你瞧着,我家娘子都来喊我吃饭了,再磨蹭下去,要搁凉了。” 人群里的宋钰,莫名地心头一动。 “怎个意思?”宁容睁着眼睛。他发现面前的小书生,简直是信心百倍,那只手,都开始往桌上的银票抓了。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陈景听了声音,面无表情地将银票抓入怀里。 宁容颤着身子,不敢相拦。他虽然倨傲,但陈景嘴里的诗,意境之深远,已经让他汗如雨下。 宋钰更是惊喜,以至于整个身子都有些发颤,只一下子,眼角便掺上了泪花。 邢小九虽然不懂,但看见自个东家,都开始抓银票了。那还用说,肯定是要赢了。激动之下,这位夏州武夫居然飙出了小黄曲。 马胖子想要强装镇定,但瞧着宁容面色不对,也跟着急了起来,止不住地抹起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