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混乱几乎发生在一瞬间,随着黛姝话音一落,其他筑基修士当即相互间大打出手。似乎只是凡玉的墨玉令牌,更符合这些筑基修士心中,对于人皇令牌的想象。
筑基修士争抢令牌的一幕落入凝气修士眼中,这些人所爆发的疯狂简直令陈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别看他一直以来,对郑维新、洛洛等筑基修士一副乍乍呼呼的样子,其实陈瑜心里非常清楚,这些筑基修士只是释放威压,就足以将他震死!
然而此时,紫苏拉着陈瑜拼命远离那三里黑雾,而无数凝气修士向他们当面冲来。还好陈瑜和紫苏的衣着太好认,而且逆着这些修士远离此地,也算是以实际行动表明立场,这些修士倒也犯不着为他们浪费修为。
尽管如此,与他们交错而过时,这些修士要么面无表情,要么目露凶光,要么满脸嘲讽,似乎在鄙夷着二人的不敢拼死一搏。
人皇令牌,自进入如意宗四十一天以来,这些修士第一次发现了它的踪迹。巨大的喜悦以及心中涌起的疯狂,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令这些修士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比如,他们就没想过,眼前正在为之拼命的这块令牌,会不会是赝品?比如,即使黑雾阵法之中隐藏了人皇令牌,陆临风得到之后怎么会舍得将其扔给陈瑜?更比如,陈瑜可是立誓不争人皇令牌的,陆临风刚才将其扔给陈瑜的举动,难不成是想害他性命?
轰鸣声震耳,五色术法闪耀之中,草屑纷飞扬起漫天泥沙。紫苏拉着陈瑜直跑出十里之外,这里仍然有向前冲去的修士,但只是零星。回头看去,以他们修士的目力,此时却无法看穿笼罩了数十里范围的泥沙。他们只能听到连成一片的惨叫声,以及术法轰鸣时闪烁出的璀璨!
“疯了,这些人疯了!”陈瑜看着漫天泥沙,听着里面几乎连成一片的惨叫心有余悸地道:“那里有五十多个筑基,这些凝气修士哪来的胆子,竟敢跟筑基修士抢东西?”
“别管人家疯没疯,我们快逃!”紫苏再次拉着陈瑜,但这次换了方向。通过刚才一番观察,她发现龙背岭东坡很少有修士,因此拉着陈瑜展开身法向东坡疾驰而去。
却是,紫苏和陈瑜逃出十里,气还没喘匀呢,又有大量妖兽妖禽正轰轰烈烈而来!
这一次,两人祭出罗盘直飞出三十里,到了龙背岭山脊上这才停下。
“师姐,我、我发现我好像心术不正。”陈瑜居高临下的看去,西坡早已喊杀震天。漫天烟尘中无数人的妖的残肢断臂高高抛起,还未等落下就被术法余波绞成粉碎。这一幕令陈瑜脸色一片苍白,在他的经历中,就算几日前在跃马原的一场大战都不如眼前惨烈。
“这哪儿能扯上心术?这是人的贪欲在作祟,就算没有假令牌,当真令牌出现时这种场面仍然会发生!”紫苏开导道。她和陈瑜同岁,但生活的经历却令她心智远比陈瑜成熟。
“昨天晚上,你和陆临风是怎么篆刻令牌的?”紫苏也被西坡的惨烈吓地不轻,只好向陈瑜打听道:“以洛洛、郑维新等人的眼力,就算对墨玉的年代无法确定,怎么可能连上面的刻字都混淆了?”
“临风说,他的字上不得台面,坚持让我亲自刻字。”陈瑜已经不敢看了,漫天泥沙形成的烟尘笼罩了一切,但残肢断臂甚至惨叫连连的修士被狠狠抛起,掉落时被术法余波绞作齑粉的一幕令他头皮发麻。
“我本来想精心雕刻令牌边缘的花纹,临风说越是简洁不加修饰的纹络,越是可以给人莫测高深之感。”陈瑜哆嗦着转过身,面向着东坡结巴道:“因此除了‘人皇令’三字之外,令牌周边的花纹我基本没怎么动!”
紫苏也转过身,想了想拉着陈瑜继续沿东坡而下。她想起刚才曾新瑶初见那颗鹅卵石之时的样子,以曾新瑶的阵道造诣,刚才对于鹅卵石上天然形成的纹络,差点冠之以“玄懊晦涩”。想来洛洛等人太匆忙,一眼看去令牌边缘的花纹毫无规律,因此先入为主地认定墨玉令牌就是真品。
而且紫苏更是想到,这一次进入如意宗的无数修士,其实根本没有人知道人皇令牌是什么模样,因此给了陈瑜钻空子的机会。
最主要的是,合中洲与西北这么多修士,到目前为止恐怕只有陈瑜,心中对曾经的人皇没有敬意。不然目前为止,为何只有陈瑜可以胆大妄为的,竟想到了以赝品鱼目混珠?
“曾师姐,西坡已经大乱!”紫苏拉着陈瑜在东坡疾驰,一边向曾新瑶传音,道:“我和陈瑜已经逃出四十里了,陆临风什么时候可以破阵而出?”
“不知道,这里简直是地狱,陆临风刚才已经毁了一炉丹。”曾新瑶的回信很快,声音中夹杂着轰然雷鸣,道:“你和陈瑜师弟注意安全,待陆临风即将破阵之时,我会通知你们的。哦,临风问你们,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紫苏和曾新瑶的传音,是以身份玉鉴完成的。紫阳宗、掩月宗以及方夜宗的身份玉鉴,在两千里之内都算得上有效距离。
“师姐,如意宫方向有修士冲出来了!”被紫苏拉着一路奔逃,陈瑜仍然掂记着如意宫的神异,偶一抬头却见无数流光自如意宫冲出。要命的是,有些修士竟是向东坡他们的方向飞来。
“我们、转道向南再向东!”紫苏当机立断,并且迅速祭出罗盘,和陈瑜一起向南疾驰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