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五色荧光蕈是剧毒,但传闻中的八色荧光蕈却是天材地宝,拥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陆临风以修为之力包裹着五色荧光蕈,垂首看着正在掌中沉浮的这株剧毒,悠悠道:“若炼丹时可以添加八色荧光蕈的边角料,则此生无憾!”
“这里是如意宗,能出现一株五色荧光蕈已经非常侥幸。”刘叉自知道黛姝乃筑基修士之后,心中很有些自卑,因此说话时难免有些阴阳怪气,道:“八色荧光蕈?想地未免有点多了?”
刘叉一句话同时得罪了黛姝和陆临风,陈瑜不懂他突然发的什么疯,担心他惹恼了黛姝,因此急忙打岔,道:“黛姝姐能不能别着急离开?临风刚才还得了一条眼镜蛇的毒囊,不如等他以蛇毒重新炼丹,明天天亮之后我们在告别?”
“黛姝姑娘要走?”刘叉愣在一旁不知所措,反而是陆临风惊讶道:“黛姝姑娘不是说,要和我们同行至龙背岭的吗?”
“我的行踪已经暴露,再不走将对你们极为不利。”黛姝淡淡道。
吱地一声尖叫,却是回到帐蓬就和小白窝在角落的小花,听黛姝马上就要离开而大惊。只见它站起身来面对着黛姝档在小白面前,以实际行动告诉黛姝,谁也别想从它身边带走小白。
“那我……”众人只是看小花一眼,陆临风张口想要说什么,只是立即就不得不苦笑,道:“我至今才凝气九层境界,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炼制可供筑基修士使用的丹药,还请黛姝姑娘见谅。”
“无防,我来如意宗有充足的准备,临风无须为我担心。”黛姝笑了笑,看着陈瑜、紫苏等人道:“倒是你们,千万牢记陈瑜的道誓,人皇令牌可不是你们能够染指的!”
陈瑜和紫苏连连向黛姝保证,他们此行只为帮陆临风采药,人皇令牌他们绝不参与争夺。
一番保证之后,陆临风从陈瑜这里要走了大量灵泉水用来炼丹。昨晚得了蟾酥,陆临风要做的是将蟾酥提纯,而今日得了眼镜蛇毒囊,他要做的却是将其稀释。由此可见,今日所得蛇毒非常不一般。
刘叉除了开始时有些阴阳怪气,得知黛姝即将离开,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默。而且如今这顶帐蓬并不是拼接而成,里面只有两丈见方,换了凡人当然非常宽敞,但修士呆在里面就稍显逼仄。想了想,刘叉最终还是默默出了大帐,不一会,帐外就传来叮咚悠扬的琴声。
“对了陈瑜,我有些好奇呢。”帐中气氛有些沉闷,黛姝听了一会琴声,突然问陈瑜道:“其他我不确定,但中洲五柱的亲传弟子向来兴趣广范,总喜欢花心思作一些无用但自认为有趣之事。比如刘叉善音律,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陈师弟喜欢写字作画。陈瑜十岁之前是个小书生,到了白鹿殿之后没事就写写画画,他画的紫苏师妹,连几位长老都赞有灵性有神韵呢。”曾新瑶兴致盎然道。
她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在这沉闷的大帐里,其实属她心中最不舒服。只听她道:“而且黛姝姑娘当知道,制符和写字有相通之处。家师见了陈师弟写的字,很是后悔没能收他作弟子呢。”
“让黛姝姐见笑了,其实是我从小家境贫寒,以前读书写字用的都是沙盘。”陈瑜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以前父亲一直想亲眼看我写几个字,但是那时父亲将我养大已经非常吃力,实在没有闲钱去买笔墨纸砚。我的写写画画,其实是用来寄托对父亲的哀思。”
“陈瑜小时候生活在哪里?”似乎知道明日即将告别,黛姝竟向陈瑜打听起他小时候的经历,道:“我六岁被师父带走到现在,只记得我好像一直以乞讨为生,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快说说你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
帐外琴声突然止息,陈瑜隔着帐帘看了一眼,心中觉得颇为可惜。刘叉昨天见黛姝时的表现令陈瑜觉得可笑,他还没有开窍还处在懵懂期,他还想着一路上看戏呢。
“我本是雍国候爵栒州陈氏子弟,不过我从小生活在雍国乐昌县,夕落镇落溪村……”陈瑜将自己自有记忆以来的经历,向黛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直说到那天晚上的黑山贼屠村。
“此事实在令人郁闷。”陈瑜苦笑着,至今仍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心情,道:“我父亲先是被修士所伤,见了那株柳妖之后引发旧患而死。这就有一尴尬之事,我不愿为生父报仇,想为父亲报仇却已经没了仇人……”陈瑜说罢苦笑连连。
“父子之间拥有的血脉天性,是任何功法都无法隔断的。你不愿为生父报仇,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黛姝突然突发奇想,向陈瑜道:“有没有可能,你所认为的生父,其实并不是你生父呢?”
“不可能!”陈瑜断然道:“我长得跟我生父非常像,临风和师姐陪我去生父陵前祭拜过,虽然有棺有椁,但他们可以作证,我和我生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紫苏和正在炼丹的陆临风连连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