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如果我问你关于如意宗之事,你会如实回答?”陈坦之轻轻垂下剑尖,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陈瑜问道。
“那是刚才”陈瑜冷笑一声,道:“现在我只想杀你!”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进入如意宗?”垂下的剑尖插入了地面。陈坦之想要拄剑而立,但昨晚的滂沱大雨,令山上非常松软,并不能支撑他的身体,但他还是向陈瑜问道。
“有师长命我,来此采一株灵药。”陈瑜如实道。至于此药已经活了九千年,却绝不能在此时说出来。
“哈,进入如意宗的原因,如今已经是举世皆知,你竟还敢在这里装傻充愣!”陈坦之讥讽一笑。见陈瑜正要开口辩解,其插入地面的剑尖突然一挑,同时修为猛然涌动。被挑起的土块瞬间化作粉末,冲陈瑜面门而去。
还不算完,陈坦之紧跟着泥土碎末,手中宝剑嗡鸣震响,也向着陈瑜疾冲而去。
不算宗门考核以及和紫苏喂招,自打下山以来,于斗法方面陈瑜也算很有经验了。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生之年竟可以看到修士以如此方式斗法,这可当真是不择手段了。
陈坦之这也是迫不得以,在他的生命里,便是宗族斗法也经常伤地气息奄奄。刚才遭螳螂临死一撞,他断了胸骨断了肋骨更伤了脏腑。他绝不相信与人斗法会有平局一说,更不会相信陈瑜这个陌生人,今日会饶他性命。他必须把握住一切机会,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眼见着泥土碎末迎面而来,陈瑜心中发狠,他有足够的把握将眼前这受伤的本家斩杀于此。但刚才在树顶之时,小花不断鸣叫示警,令他不得不为接下来之事做一些准备。
只是略一犹豫,陈瑜右脚轻抬,幽光剑散发着幽幽冷意,发出撕裂空气的锐鸣,呼啸着直冲陈坦之而去。
噗地一声如破败革,幽光剑穿过泥土碎屑,同时毫无阻碍地将穿陈坦之胸口而过。
闷哼一声,陈坦之的胸骨早已断裂,此时伤上加伤,而且幽光剑的特性,令他身上的血衣再次染血。并且,幽光剑的威势太重,将陈坦之穿胸而过之后剑尖斜插入地面,而陈坦之也被此大力带动,本就受伤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
心中蕴藏了极大的不甘与怨念,陈瑜只是凝气七层的小修士而已,若非今日有伤在身,以其如此修为,他往日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如今他伤上加伤,再想杀陈瑜恐怕是千难万难。然而正如螳螂临死前的同归于尽,陈坦之也是有血性之人,便是死,他也不能让陈瑜太好过,他还要做最后一搏!
倒退之际,陈坦之松开手中宝剑,眉心神识疯狂涌动,宝剑带着比幽光剑更巨大的锐啸,穿过泥土碎末直冲陈瑜心脏而去。
陈瑜大吃一惊,追云靴上的雄鹰图案再次清晰,于这山顶狼藉的茶丛之间,身形再次向旁边移动。
然而还是晚了,两人原本相隔才丈许距离,陈坦之刚才又是全力来攻,极大的缩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等他以追云靴起步之际,陈坦之的宝剑,已经带着无匹的锐利将他穿胸而过。而陈瑜在这期间,只来得及以追云靴的速度,堪堪让开胸口要害。
啊地一声惨叫,陈瑜又一次与死亡离地如此之近。刚才他只需挪动稍慢一瞬,定会被陈坦之的法宝穿心而过。即便如此,惊悸和胸口被穿出的窟窿,仍然令陈瑜面色惨白,额头更是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滴落。
呼地停下身子时,陈瑜出现在陈坦之刚才仰躺之地,那个人字形的深坑的边缘。
剧烈咳嗽几声,口中有鲜血流下,怀里小花被刚才那一剑吓地还在吱哇乱叫。陈瑜满脸杀气地抬起头来,看着勉强稳住身形的陈坦之,弯着腰侧看着陈坦之嘶声道:“你我无怨无仇,为何一定要生死相向?”
其实陈瑜早就知道,修士之相生死相向,可以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但知道是一回事,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而且陈瑜是希望留着陈坦之性命的。
“不论你信不信,刚才我那一剑,是故意错开你的要害的!”陈瑜慢慢直起腰身,终于对自己的选择有些后悔。进入如意宗之后,果然不能天真的轻易相信别人!
“你是说,你并不想杀我?”陈坦之满是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是之前!”陈瑜大恨,努力运转修为止血,看一眼胸口洇出的大片血迹,如此伤势虽不致命,但足矣令他失去一半的战力。
“如此,多谢!”陈坦之却是深深看陈瑜一眼,后者吃惊之下正要牵引着幽光剑来个反杀之际,陈坦之却猛地一拍储物袋,竟以残存的修为,祭起又一把宝剑,迅速隐入刚才陈瑜呆过的树林。
眼见着陈坦之的身影已经彻底没入树林,陈瑜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更是摇了又摇,轰然倒进陈坦之刚才砸出的深抗里。
“我是想跟你联手的!”在掉入深坑的过程中,陈瑜郁闷异常的,在心里吼着这句话。
陈坦之以经离去,陈瑜掉进了坑里。即便这样,他仍然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收回幽光剑。
“啧、啧、啧,进入如意宗十天之内,会死一半以上的修士。”一道声音,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道:“没想到这死去的修士里,也会有我的一份贡献!”
一个白衣青年,出现在远处的树梢上,然后向陈瑜这里疾驰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