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两天,连冉才挖出能放进蒋大娘的坑。 将人入土,连冉跪在土坑前,重重磕了个头,许久她才起身。 短短几日,连冉消瘦的厉害,原本合身的衣物,此刻空荡荡的。 一双手满是血污,脸上的红疹并没消,颜色反而更深了,让人不敢瞧第二眼。 没有收拾,连冉抱起坛子,一步步往外走。 县城依旧混乱,衙役横行,女子的悲哭,男子的哀求,时不时响起。 连冉一身脏污,脸又布满红疹,便是身姿曼妙,也没人敢对她起心,生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病。 连冉神情木然,一直走着,没回头看一眼,慢慢的,她耳边的人声彻底消失了。 …… 沈珩看着信,整个人呆住了,崔听雨!她是不是疯了!!! 揭露沈家,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这是断自己的后路!!! 沈珩眼里几乎喷出实质的火焰。 “世子,晋城,我们怕是不能回去了。”随从凝声开口。 沈珩腮帮子紧绷,将涌上喉间的腥甜之气压下去。 烧毁信,沈珩翻身上马。 东远公府屯私兵一事传的沸沸扬扬,父亲已出了晋城,他们现在只剩一条路走,就是直接反了。 马背上,沈珩紧紧攥着缰绳,手指捏的格格响,他怎么都没想到,崔听雨会站在沈家的对立面! 没有沈家相助,吴州能撑多久。 她做了那么多忤逆的事,难道还指望皇上心软! 沈珩狠夹马背,被崔听雨这一刀,捅的直想吐血。 公主府,崔听雨洗着茶杯,举止优雅,她可真是不孝,让业帝又多了个头疼的事。 沈家想来不会束手就擒,凭他们手上的兵,占领几座城池,不成问题。 有他们碍眼,短时间里,业帝不会管吴州。 “取纸笔来。”崔听雨朝一旁的侍女开口。 清闲了,该考考冶儿了,看看他离开后,有没有松懈。 …… “三十年河东……” 崔冶话没说完,被杨束扔了出去,躺在地上,他呼呼喘气,后头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三十年河东?” “哟,这是想翻身呢?”杨束捏崔冶的两颊,一脸玩味。 “你别得意!我早晚打赢你!”崔冶瞪着眼,因脸被杨束捏着,吐字含糊。 “行,我等着。”杨束松了手,就这点训练量,打赢他?下辈子吧。 感受到杨束的轻蔑,崔冶怒了,“杨束,我比你小,我能熬死你!” “相处几天啊,就对我这么信任。”杨束理了理衣袖,“这种话都敢说了,也不怕我生出忌惮心,一杯毒酒送你下去。” “有什么不敢的,我坦坦荡荡。”崔冶从地上起来,哼了声。 “晚上我要吃羊肉。”崔冶冲杨束道。 “昨儿水漫出堤坝,我出了力,该补补。” 杨束斜他,这小犊子是彻底不跟他客气了。 “方壮,去弄只羊,昨儿大家辛苦,是得犒劳犒劳。” 话说完,杨束去找许靖州。 短短七天,许靖州走遍了邑州所有的村庄,里头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