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沈茹沉默了很久。 “如果我把事情都说出来,”她终于开口,“可以减刑吗?” 林耀平说:“可以争取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沈茹很紧张,频繁地喝水。 “药里面的钩吻花是我加的,但我想毒害的是刘文华,不是二先生。”不知道是因为悔恨还是害怕,沈茹没说两句开始哽咽,“二先生说,如果刘文华不在了,他就娶我。那是他第一次承诺会娶我,我就昏了头。” “钩吻花从哪弄来的?” “在一家中药馆买的。”沈茹抹了抹泪,“大先生嘱咐过我,说钩吻花和金银花相似,但是钩吻花有毒,叫我好好认一认这两味药,免得医生抓错了药不认得。” “秦齐说的?” 沈茹点头:“知道这两味药相似之后,我就鬼迷了心窍,偷偷把药里的金银花换成了钩吻花,本想着太太身体不好,就算毒发了,只要二先生不报案,就可以隐瞒糊弄过去。可是没想到……没想到阴差阳错,药被二先生喝了。” 这也太阴差阳错了。 林耀平觉得很怪,暂时又说不上哪里怪。 “林警官,你能不能让我再见见二先生?”沈茹痛哭流涕,“都是我害了他,求求你让我再见他一面。” 此时,在秦家,温长龄正在喝酒。 有好事发生的时候,她就喜欢喝点小酒,最好微醺,酒精能放大神经刺激,让大脑兴奋起来。 “长龄?” 她抬头,手里还端着杯子。 秦齐从屋里出来,还以为看错了:“怎么这么晚还在喝酒?” 草坪灯亮着,隔几米一盏。 温长龄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桌上放着一瓶只剩了一半的洋酒,她说:“我在提前庆祝。” 秦齐过去:“庆祝什么?” 庆祝你美梦破碎,从天堂堕入地狱。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说违心的假话:“恭喜你,要当集团CEO了。” “还没定数呢。” “定了,内定了。” 陈秋禅卸任在即。 明天的董事大会上,会投票推选出新的集团CEO。 桌上有空杯子,秦齐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的东西以后也都是要留给你的。” 温长龄笑而不语,举杯饮酒。她仰头时,露出脖颈纤细的骨头,迷离的月色混杂着花园灯的光照在上面,是真真实实的泠泠美人骨,像精致的白瓷,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头脑发昏。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都那么美。 “你记混了,我和她长得不像。”温长龄在心里冷笑,加害者怎么能连受害者的脸都记不清呢,好该死。 秦齐反问了句是吗,然后感慨:“可能时间太久,我人老了,记性不好了。” 次日,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