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
温长龄什么都没让谢商做,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等着吃饭。她在厨房,盛菜盛粥,她还做了汤,雪梨炖苹果炖红糖。
谢商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厨房。灯光、围裙、被温长龄弄得乱糟糟脏兮兮的灶台、没有关好还在滴水的水龙头、满院子的烟火气息、草丛里的萤火虫……一切都是很好的模样。
只是——
谢商吃了一口青菜:“你放了多少盐?”
“不多啊。”
温长龄不是第一次做饭,不是生手。
她自己尝尝:“不咸啊。”她觉得很淡。
谢商喝水。
她再尝了尝,这一筷子是咸的:“哦,应该是盐没有炒开。”问题不大。
她站起来,拿过谢商的碗,往碗里又添了一勺鸡蛋瘦肉粥:“咸的话就多喝点粥,这样就不咸了。”
谢商:“……”
这就是温小姐说的,做饭还可以。
瘦肉粥和土豆丝倒没出什么大错,就是不好吃也不难吃,温长龄对吃的不讲究,熟了就可以。
吃完饭,温长龄去刷碗,谢商过去帮忙,她摆手,说不用。谢商点了一根驱蚊的香,放在厨房,他坐在院子里,看她忙。
夜幕星河,晚风习习。
温长龄收拾好,擦干手,过去摸谢商的头。她刚洗手,掌心是凉的,谢商下意识地仰了下头,更贴紧她的手。
“还是有点烫。”她说,“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去。”
谢商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等我一下。”
温长龄跑出去了。
谢商盯着门口,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房间。
房门没关,半敞着,温长龄回来之后,直接推开了房门。屋里,谢商刚把上衣脱下。
很少有男人具备勃发荷尔蒙的同时,还给人芝兰玉树的感觉,哪怕他衣衫不整,依旧透着股清风霁月的风致。
身体明明很欲,那张脸却有种难以亵渎的清冷感。
好割裂,会让人忍不住想破坏。
温长龄慢吞吞地转过身去:“对不起。”
她带上门,去外面等。
谢商把睡衣换上:“好了,可以进来了。”
温长龄这才重新推门进去,拉过来矮一点的那把椅子。
“你坐这里。”
谢商坐上去,穿着黑色睡衣,头发在换衣服的时候有点弄乱,扣子没有扣到最上面,露出的皮肤被黑色衬得更白,这样的他,身上多了生活气息。
温长龄拆开退热贴的包装袋,半蹲着,弄开谢商额前的头发,把退热贴贴上去。
谢商捡起被她扔在桌子上的包装袋。
“这是什么?”
“退热贴啊,你不认识吗?”
她给抚平。
谢商没见过这东西,包装袋上画着个婴儿。
“这不是小孩用的吗?”
“大人也可以用。”
温长龄又撕开一张,歪着头,贴在了谢商的脖子上:“这是上次给彤彤用剩的,正好快过期了。”
谢商:“……”
有个角没贴好,粘到了。
温长龄凑近去弄。
谢商一动不动,任由她摆弄。
她把角弄出来,抚平:“贴好了,你去睡吧,我回去了。”
谢商拉住她的手。
他还是很不舒服,退热贴的作用速度很慢,不如她手指擦过皮肤带来的凉意。
“等会儿再回去。”
他起身,抱住温长龄。
他又闻到了,青柠味。
四点,还没睡,还有谁。
还有半夜吹空调吹到发烧的谢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