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以为安全了,正准备重新系好安全带,谢商突然拽了她一把,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子弹几乎从她耳边擦过去。如果谢商反应慢一秒,她应该已经没命了。 劫匪不是一个人,旁边的灌木丛里还有一个他的同伙。 “趴着,别起来。” 是帝国的语言,是谢商的声音,那么让人安心。 后面温长龄全部没有看见,只听见谢商打开车门的声音。上车前,温长龄注意到车上有枪,是一把猎枪,应该是那位庄园主人的,莱利图持猎枪并不犯法。 温长龄还是没忍住,偷偷朝车窗外探出了头。 她看见谢商熟练地把子弹推上膛,对准灌木丛,毫不犹豫地开了枪。而此时,地上已经躺下了一个,血溅得很远。 她愣住了。 “不是让你别起来吗?”谢商站在越野车前,透过前窗玻璃,正看着温长龄。 从温长龄的角度直视过去,玻璃上由小到大、杂乱延伸的裂缝刚好遮住谢商半只眼睛,这一刻他仿佛被割裂开,残破和美感碰撞到一起,两种极端诡异地在他身上融合。 温长龄沉默了片刻,等到情绪平复:“你会开枪?” “猎枪算吗?” 他会打猎,玩过野外猎场。 温长龄反驳他:“可他们是人。” “哦。”谢商很从容,一点都不慌张,“和畜生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 但穿戴了人皮的畜生在法律上被认定为人命。 “不开枪,你和我都要死在这里。” 那两个人不止劫财,还要灭口。 谢商看了眼时间,这下飞机彻底赶不上了。他熟练地拆掉弹匣里剩余的子弹,没有上车,走到副驾驶的车窗旁:“别怕,我不会有事,你更不会。” 语气带了安抚,让人绝对信服。 随后,谢商拨了电话,自己报警,用流利的外语说自己伤了人,又打了急救电话,和医护人员说了地址,还说明了是枪伤,甚至详细指出了猎枪的口径和子弹型号,以及匪徒的出血量。第三通电话谢商说的是帝国话,对方应该是律师,谢商言简意赅地说了处境。 挂掉电话后,谢商对温长龄说:“你今天应该走不了了。” 温长龄推开车门,想要下去。 谢商按住,摇了摇头:“别下来,不安全。”他的手越过温长龄,打开车载音乐,找了一首安神的钢琴曲,“等会儿警察过来,你不需要撒谎,不需要给我遮掩,如实说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他真的好厉害。 怎么能在连开了两枪之后,给人这么强大的安全感,那种尘埃落定后的从容、那种绝不让你担一丝风险的笃信,像一种魔力,独属于谢商的魔力。 他从越野车的后备箱找到了干净的毛巾,给匪徒做止血急救。整个过程他出奇地冷静,偶尔会查看一下车里温长龄的状态,确认她怕不怕、慌不慌。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也许是三十分钟,温长龄没有看时间,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救护车把人装走之后,当地的警察就赶来了。 温长龄和谢商是分开上的车,到警局之后,谢商被单独带进了一间房,大概过了半個小时,一群西装革履的律师轰轰烈烈走进来,签了一系列文件之后,把谢商保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