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依香脚步微转,妙步生莲,准备离去时。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白袍青年,季牧。
“姑娘留步。”
玉依香的脚步蓦然一顿,视线淡淡的看了过来。
暗香楼里,众人一片哗然。
“又是一个想在依香姑娘面前卖弄的愣头青,班门弄斧。”
“分不清自己的斤两。”
“他还真以为他能知道那曲子的名字?没看谢大才子那几个都走了吗?”
“别吵,我们等着看笑话就行。”
“对啊,让依香姑娘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就是某人怕是要出糗喽!”
…
大厅中,讥讽之声此起彼伏,没有一个人看好季牧,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不过当事人却是毫不在意,看着停下脚步的丽人,他带着疑惑问出了一声:“姑娘你…为何会知晓西洲曲?”
玉依香娇躯一震。
秋水般的眼眸直视季牧。
而这一刻,整个暗香楼,不论男女,尽皆呆滞。
若玉依香今日弹奏的是其它曲子,季牧就算知晓曲名想必也不一定会开口,此刻之所以出声问询,只是因为他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一个身在长安的女子,会弹唱、并且可以说是独属于他母亲的曲子?
李寒衣傻眼了.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季牧,手指着他的鼻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好嘛!敢情你拉扯我半天不让我去,原来是自己看上了?
我说你蔫不拉几的,一直兴趣缺缺,原来是在算计本少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少爷我…我…我忍了!
就凭你今天打了这么多草包的脸,本少爷就大方的把这个女的让给你了!
不过以后要是遇见其她丽人榜上的女子…你就不会跟本少爷抢了吧?
李寒衣内心暗自安排妥当,得意的轻哼了几声,看向玉依香的眼神已经由最初的痴狂变为了看待嫂子的眼神。
当然,无人在意他内心的情绪变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场中四目相对的季牧与玉依香二人身上。
玉依香怔然打量着这个白衣书生,轻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季牧,字长风。”
“你如何知此曲是千秋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季牧不卑不亢的说道。
玉依香沉默半响,良久,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季牧,留下了一句话语,旋即飘然离去。
“今晚,小女子在三楼…敬候公子。”
“好。嗯…啊?啊啊啊?!姑娘等一下……”
猝不及防的季牧脑海几乎一片空白。
他刚想叫住玉依香,不过这一次对方就没有再理他了,几个莲步便移到了幕后。
当玉依香离去之后,暗香楼沉寂了一瞬。
然后…
无数道含带杀意的目光落在了季牧身上……
季牧没来由哆嗦了一下。
正想耐心跟众人解释一下——他无心风月,纯粹只是误打误撞…然后就听身边“啪”地一声,突然响起了一声敲击木板的巨响。
把季牧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只见李寒衣此刻正气冲斗牛,狂拍桌案,好像还嫌声势不够,竟是直接站到了桌子上。
面对着逐渐吸聚而来的目光,李寒衣狂笑三声,朝季牧伸了个大拇指,放声高呼道:“哈哈哈,这帮草包,哪配与玉依仙子共度良宵,季兄,干得漂亮!”
“……”
季牧有心想装作不认识此人,却发现已经晚了。
看着周围一个个吃人的目光。
季牧仰天嗟叹一声,心想。
“怕不是真要名扬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