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怒,多半跟碧荷园那位有关。
碧荷园。
大批的侍卫冲进了碧荷园,惊得燕莲儿差点从床榻上滚下来,幸好被月儿一把搀住。
“主子,您别着急!”月儿忙道。
燕莲儿呼吸微促,瞧着那道颀长的身影跨入房间,不由的心神一震。
“娘……娘……”
薄真在外头歇斯底里的喊着,却被人拽着,浑然动弹不得。
“把他带下去,严加管束。”薄言归沉着脸。
景山行礼,薄真便被拖了下去。
屁大点的孩子,若无长者庇护,哪儿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王爷!”燕莲儿扑通跪地。
月儿行了礼,战战兢兢的退出房间。
屋内,唯剩下薄言归与燕莲儿两人。
“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燕莲儿的眼泪说来就来,“妾身不管受多大的委屈都无所谓,可是真儿年幼不懂事,那女子怎可与孩子计较?妾身挨打也无妨,只求能拼了这条命,护住真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大的苦头,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弱态。
可薄言归不为所动,面上仍是寡冷无温之态,看她的眼神愈发冷冽,“燕莲儿,你该不会忘了自己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吧?”
面色瞬白,燕莲儿猛地抬头,眼泪“吧嗒”落进了嘴里,惊惧的仰视着,高高在上的薄言归。
“纵子行凶,还要在这里恶人先告状?”薄言归弯腰,阴鸷的眸子,冷飕飕的剜着她,“燕莲儿,你儿子派出去的杀手,已经落在了本王的手里,你觉得这还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
燕莲儿抖了抖唇,呼吸一窒。
“杀人灭口,他才几岁,就敢干这种事?”薄言归陡然钳住她的下颚。
指尖力道生重,疼得燕莲儿眉心紧皱,却没胆子挣扎。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子债母还的准备?嗯?”薄言归周身冷戾,音色狠绝,“要不要本王送你一程,去见你燕氏的列祖列宗?”
燕莲儿这下慌了神,她知道薄言归这人,言出必践,若他真的动了杀机,那自己必定没有活路。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她还有儿子,还有未完之事……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妾身知错了,是妾身没有教好孩子,是妾身的错,请王爷饶了妾身这条贱命吧!”燕莲儿哭得梨花带雨,“真儿是您的骨肉,求您看在他还年幼,不能没有母亲照料……”
说到这儿,燕莲儿泣不成声。
“威胁本王?”薄言归嫌恶的起身,捻着帕子擦拭指尖,仿佛沾了脏东西,恶心到了极点。
燕莲儿以头触底,磕得砰砰作响,“妾身不敢,但是、但是妾身知道,就算妾身与真儿的分量不够重,如果加上燕国皇室的余孽的分量呢?”
未见着薄言归开口,燕莲儿浑身战栗的抬头,“燕归阁还在蠢蠢欲动,而妾身是最后的燕国公主,也是最后的皇室血脉……”
燕莲儿很清楚,这……大概是她最后的价值。
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