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是一门手艺。飞贼同样是一门手艺。
京城中的飞贼,分为五门十会。
高官大吏倒台后,府邸空着。有些飞贼趁机来踩点,看看有没有便宜可捡并不奇怪。
常风不以为意。蔡忠的财物都堆在前院。十名锦衣卫弟兄寸步不离值夜看守。飞贼是绝难得手的。
何况蔡府外围还有两百名兵马司的兵丁守护?
至多也就丢几件堆放在东跨院的杂物。
他大步来到前院,问负责值夜的石校尉:“闹飞贼了?”
石校尉答:“是。”
常风问:“丢东西了嘛?”
石校尉答:“装金银的箱子一个没少。死沉死沉的,飞贼也带不走。只是”
常风问:“只是什么?”
石校尉哭丧着脸:“只是蔡忠的书信匣子不见了。”
常风闻言大骇,直接用双手拽住了石校尉的领襟:“再说一遍,什么不见了?”
石校尉战战兢兢的说:“禀总旗,书信匣子不见了。”Ъiqikunět
常风松开了石校尉。
尚铭给常风的信,是栽赃信;朱骥给常风的信,是洗白信。
书信匣子被飞贼偷走。有两个后果。
第一个后果:栽赃信没了,所谓“太子教唆蔡忠聚敛钱财,意图谋反”的罪名,不再成立。
第二个后果:常风无法将洗白信放进匣子里,就无法洗脱太子用人不当的罪名。
太子还是会因用了一个贪官,被天下人诟病,被贵妃党弹劾。
他先稳了稳心神,问石校尉:“这事儿还没报给卫里当值的高佥事吧?”
锦衣卫的两个指挥佥事,两个指挥同知,要轮换在锦衣卫中值夜,应付突发之事。
石校尉答道:“刚要派人去报信。”
常风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将十名袍泽叫到一起:“犯官的书信匣子被偷。报到卫里,咱们都会被革职,治罪。”
“现而今只有一个办法。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瞒着卫里,在天亮前找回书信匣子。”
石校尉等人齐声道:“全凭常总旗吩咐。”
常风吩咐一名力士:“你去告诉兵马司的指挥。这里没有丢任何东西。”
“警告他,别管也别打听锦衣卫的事。否则后果自负。”
力士领命而去。
常风抬起头,看向前院四周。
前院东西三百步,南北两百步。
装金银的箱子和书信匣子,都集中在前院中央。
常风问石校尉:“你们中了飞贼的调虎离山计?光顾着去抓飞贼了,无人看守书信匣子?”
石校尉道:“绝对没有!”
石校尉向常风讲了案发的经过。
在两刻时辰之前。前院正南方的客厅房顶,出现了响动。
今夜月明如镜。借着夜色,石校尉和袍泽们看到房顶上有个黑影。
石校尉下令,所有锦衣卫袍泽不得擅动,围住财物。以防那黑影还有同伙,趁乱偷走金银。
另外,石校尉喊来院门前守卫的兵马司兵丁,让他们上房捉拿飞贼。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石校尉听到了“嘭”一声,转头一看,身后银箱上放着的书信匣子凭空消失了!
从始至终,石校尉和九名袍泽,一直手持腰刀,护在财物周围。
书信匣子就这样奇怪的不知所踪。
片刻后,房顶上的那黑影也逃走了。
听完石校尉的讲述。常风蹙起了眉头。
难道飞贼真的会飞?从天而降,拿到书信匣子又飞上了天?
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