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君又打开了第二份卷,明宏远,跟着又开了第三份卷。
看了看这两份墨卷,她的小脸都皱成了川字形,林立辉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这两份墨卷有问题吗?”
姬文君摇摇头:
“最近不是外界都在相那个写出‘今日歌’‘明日歌’的侯垚是广东第一才子吗?
本主以为这里面应该有他的试卷,没想到根本没有他的卷子啊。什么第一才子,狗屁不是。”
林立辉哭笑不得道:
“那就是坊间谣传,哪里能做得准呢?何况有诗才不一定就会理政,会理政也不见得就会治军。
一个人哪可能样样精通呢?或许他也就是诗写得好吧。”
姬文君气恼地道:
“本主才不管他是什么才呢,名气这么大,却连舅舅的策问都答不出来,有名无实,就是个草包。
这种人,本主岂能让他中举?陈编修,你去把那个侯垚的‘墨卷’拿来,本主要毁掉它,
免得你们哪个糊涂蛋让他中了举,到时候他为政一方,难免会祸害百姓。”
陈编修听得冷汗直流,慌忙应了声是之后跑去外间寻找侯垚的考卷。
结果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侯垚的考卷竟然没了。
这下陈编修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这可怎么给公主交代?
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找到,陈编修一想,反正公主也是要毁掉,现在没有不正合了公主心意?
于是就硬着头皮回去汇报。
林立辉和姬文君一听侯垚的考卷不见了,顿时都吃了一惊,
姬文君更是当场发飙道:
“好大的胆,科举是为国选才头等的大事,你们竟然将考生的卷子都丢了,
如果找不回来,你们就全部都等着杀头吧,滚——。”
陈编修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衡鉴堂,去到前面院子,将公主发飙的事情告诉了同考官,
一听公主要杀他们的头,所有人都慌了,赶紧出去追查,誊抄侯垚考卷的那名誊录官成为主要怀疑对象,
在逼问下,他承认了自己当时违规偷看了墨卷姓名和跟其他的誊录官聊起了此事,还感叹解元怕是非侯垚莫属。
至于偷盗卷宗的罪名,却是打死都不肯承认。
这一下整个誊录官群体都成了怀疑对象,而身为举人的明宏博正是誊录官之一。
他当时听到侯垚会成解元,肺都要气炸,哪里肯眼睁睁地看着他得逞,
而且侯垚卷子实在交得太早了,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把卷子偷掉,
只要等到考官们阅卷完成后,把侯垚的卷子偷偷放进刷下来的那堆考卷中,就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姬文君会突然要提侯垚的卷子出来,将他的阴谋全暴露了,
在所有官员都在全力的追查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悬念的就被抓了出来,
当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并将侯垚的‘墨卷’和‘朱卷’交了出来,
至此一切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编修带着侯垚的两份卷宗回到衡鉴堂:
“回公主殿下,回林大人,侯垚的卷宗是被一个叫明宏博的誊录官偷了,
两人之前有私怨,为了报复才以身犯险,
另外还有一位誊录官违规偷看了侯垚墨卷的姓名,两人都已经下狱。
这两份便是侯垚‘墨卷’和‘朱卷’。”
姬文君接过了卷宗,然后拿了一份给林立辉:
“舅舅,先看一下这人的策问水平怎么样。”
林立辉拿起朱卷先是扫了一眼,顿时眼神一亮,然后仔细地品读起来。
侯垚的方案其实也不复杂,广东沿岸是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力量独自抵抗海王大军的,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坚僻清野,利用水军不擅长攻城的特点,将百姓收缩坚城防守,
由于海船有大型火炮,所以海船火炮能轰击到的城市一律放弃,这些城市根本没法守。
组织起一支可机动的步兵力量,跟海盗游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最后等援军到来,再发起最后的反攻。
姬文君看了看摇摇头道:
“什么嘛,这侯垚跟姚英哲的回答也差不多嘛。”
林立辉脸上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忍不住大声笑道:
“好一个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此子不简单,不简单哪……。”
姬文君听到舅舅这样夸赞侯垚,有点不服:
“舅舅,有没有这么夸张啊,你以前也说过我是百年一遇的兵法奇才,难道他能比我还强?
我就没看出他的回答高明在哪里去。跟姚英哲的也没什么两样啊。”
林立辉摆摆手笑道:
“这题最难的地方在于如何能支撑到援军的到来,姚英哲和其它两人也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他们都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防守办法,但是侯垚则不同,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个字确让守住城池成为了一种可能。
虽然战场瞬息万变,也不一定就真能守望住,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能将我军的损失降到最低。
有此一人,这趟广州之行就值得了,解元他当之无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