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似乎在等着饶柏诚的责罚。
此时的饶柏诚,脸上却似被打翻了的染缸一样,五彩斑斓。
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作了一声叹息。
“唉!苦了你们了。
朝廷命我去古疆开设书院,我本想着一人前往的,是你们三个人求着要陪我去的。
出玉京时,我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带着你们做出一番事业。
现在不说正常的生活,却是你们的温饱,我都保证不了!”
饶柏诚说得热泪盈眶,一双宽大的双手覆上了萧在衍举起的双手。
“你们是为师最出色的弟子,做的事也无一不顾忌到了为师的颜面。
没做错事,为师怎会处罚。x33
要罚也是罚我这个当老师的,蹉跎半生,最后还连累你们受辱!”
将萧在衍的双手按下,饶柏诚再抬起头时却是泪流满面。
四个大男人,在街角,围成了一圈,相拥而泣。
良久,饶柏诚才拍了拍三个徒弟的肩膀。
“不哭了,不哭了。
这次哭过以后,咱们师徒便再也不哭了。
萧兴思不帮我们,我们自己回古疆去,也能将书院建成。”
饶柏诚语气坚定的说道。
“嗯,我们师徒齐心,其利断金!”
四只大手紧紧叠放在了一起,四人用另一只手抹干了泪,强迫自己笑了出来。
当四只大手放开之后,萧在衍率先开口道:
“那,现在怎么办?”
问题又重新抛向了饶柏诚。
“呃~”
饶柏诚看着三个徒弟炽热的眼神,一个徒弟、一个徒弟的扫视着全身。
衣衫褴褛,身无长物,唯有脚上鞋子还好。
可是天府城到古疆司南府,千里迢迢,一双鞋子肯定是不够的。
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将布鞋收入包袱里,以草鞋行路,唯有好走的官道上才穿上布鞋。
“这……”
一想到弟子们血淋淋的双脚,饶柏诚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
不再看那脚下布鞋,饶柏诚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了弟子们头上的发冠。
那些发冠他很熟悉,是木头雕的。
对,就是木头的,而且还是饶柏诚亲自雕刻的。
梅兰竹菊,三个发冠,分别浮雕着三种植物。
老大萧在衍是竹,因为他高挑俊逸,虚心有节。
老二沈慕是梅,因为他卓尔不群,能耐苦寒。
老小孙笑天是兰,因为他既有乐观自强的品格,又有团结众人、活跃群体的本事。
“冠,对,发冠!”
回忆间,饶柏诚好似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的解下自己的发冠。
“嘿嘿,这个还值点钱。
在衍,你去把他当了。”
披头散发的饶柏诚笑兮兮的说道。
饶柏诚抛了抛手中发冠,掂量着它的重量。
小小的金属发冠,闪耀着点点金光。
“老师,这是你最喜爱之物,还是你束冠之时,师公所赠,怎么能轻易拿去换钱。”
萧在衍连忙退后一步,将双手放在身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
“是啊,是啊,就算不是师公送的,老师你没了发冠,难道就披头散发的回古疆去?”
孙笑天也附和道。
沈慕没有说话,可是那皱紧的眉头表明,他显然是不同意此事的。
“唉,你们还不相信为师的手艺。
我在蓝阳山耕读时,可学了不少手艺,就算不用冠,我也能束发!”
饶柏诚一边说着,一边绕到萧在衍身后,将他的手拉起,把金冠放在他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