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守公子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
他忽然大哭大喊道,“好汉饶命啊,我这是第一次啊,平时我都被父亲关在家里,想为非作歹也没那机会啊,英雄你可要明察秋毫啊,我真是第一次啊。”
一边说着,原本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趴在秦远跟前是五体投地。
秦远都不免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这位纨绔少爷能屈能伸的性格。
“我原本想着这次总算是能出来放松一下了,耍耍自己太守府衙内的威风,可谁能想到啊,这才出来没几天,就遇上了您这么一位杀神……”
“江湖险恶啊,真是江湖险恶啊。”
一边说着,那位太守公子抬手就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真倒霉,好好在家待着不好吗,非得跑出来耍,真该死啊!”
看着对方对自己下手丝毫不留余力,一个巴掌下去,脸颊瞬间就肿胀了起来,秦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才好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边上看戏的曹纯钧走了过来。
“算了吧,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闻言,秦远转头看向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曹纯钧看了一眼地上趴着扇自己大嘴巴子的公子哥,这才继续道,“这燕州龙尾郡太守蒋平城我听说过,是羽朝上下为数不多肯为民请命的好官……”
“虽说对自己子嗣管教不严,可看在这位蒋太守为一方百姓殚精竭虑的份上,留他儿子一条命也不过分……”
说着,他看了一眼那对乐师兄妹,随后才看向秦远,“至于秋后算账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
“等船只靠岸,这件事儿一定会传到太守府去,等着他的是家法伺候,怕是没那个闲工夫来找这对兄妹的麻烦了。”
说完这些,曹纯钧这才笑道,“当然了,这只是我的建议,如何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就算你现在把他杀了,我也绝不会拦着你。”
闻言,秦远看了一眼那对乐师兄妹。
两人似乎也听说过龙尾太守的事迹,对视了一眼,随后竟同时向着秦远跪了下来。
“恩公,今日大恩大德,我等兄妹没齿难忘……”
“但是这位侠士所言非虚,太守大人的确是个好官,要不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话,曹纯钧这才点了点头,看向秦远,询问道,“如何?还杀吗?”
秦远蹙了蹙眉头,收剑入鞘,“我其实并不喜欢杀人……”
乐师兄妹再一次道谢之后,这才怀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心情离开。
直等到秦远收剑,那位太守公子这才好似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一般的软趴在甲板上,哭的更凶了。
甲板上的动静不小,没一会儿,船舱内就冲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只不过等他们赶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就只看到那位华服公子和他的扈从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甲板上站着的只有两名剑修。
“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我们燕州商帮的楼船上不允许动手伤人,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嘈杂声里,一群孔武有力的大汉拨开人群就挤上了甲板。
在看到那位太守公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时,这群楼船护卫顿时都吓得一哆嗦。
太守府的公子可是千金之躯啊,要是在他们楼船上出了什么意外,那整个商帮恐怕都要跟着倒大霉。
一想到这里,那群汉子顿时想都没想,呜呜泱泱的冲将上去,一下子就把秦远和曹纯钧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是你们动手打了蒋公子!”领头的汉子一脸凶相,愤愤开口。
曹纯钧显得有些无奈,这事儿说到底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不过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刚才秦远所展现出来的剑术极其精妙,他还想着如何找个机会好好结识一番这个自称散修的家伙呢。
这不,机会就来了。
秦远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开心,心想,“刚才这个太守公子动手打人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出现呢,看我好欺负吗?”
他刚想开口说话,这个时候,那原本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蒋公子忽然爬了起来。
秦远眉头一皱,还以为这小子贼心不死,准备仗着人多要翻盘呢。
可谁都没想到,太守公子爬起身来,眼泪都没来得及抹干净,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那护卫领头人的后脑勺上。
“干什么干什么!谁允许你跟我师父这么大声说话的!”
众人哗然,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那护卫头子挨了一巴掌,一脸懵逼,可即便如此还是赶忙转身点头哈腰的向着那位蒋公子赔不是。
别说是那些围观群众了,就连当事人的秦远都愣了一下,“师父?谁是你师父?”
训斥了护卫们一顿之后,那位蒋公子这才抬手擦了擦自己那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脸,转头谄笑着看向秦远。
“师傅,您是我亲师傅,刚才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谁是你师父!”秦远后退了一步,“套近乎是不是。”
蒋公子一指那还在墙角坐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六品黑衣老者,无辜道,“师傅您忘了……”
“刚才我们说好了,您要是赢了他,我就拜您做我的师傅的。”
“你走开,我可没说要收你……”秦远又后退了几步。
蒋公子一听这话,也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双膝跪地,还用膝盖向着秦远急走了两步,“师傅,您就收下我吧,我保证绝对会痛改前非,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嘶!”四周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龙尾郡太守家的公子竟然跪求拜师,而且对方显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年轻人什么身份?难不成是那些足以威胁庙堂的顶级势力子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