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是依律审案,并无大过。
哪怕是国师,也不能枉顾国法不是?
何家父子三人战战兢兢,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
父子几人是朝阳门一代的恶人。
可他们很清楚,在强权面前,再怎么凶狠都没用。
在手握大明最高权柄的国师面前,他们的命连猪狗都不如。
何况国师云逍子,那可是阎王见了,都要瑟瑟发抖的神仙。
他们这几个小鬼又算什么?
云逍让人给徐虎母亲搬来凳子,在大堂角落里坐下,又让徐虎过去伺候。
母子俩既是充满期待,又是高度紧张。
坊间流传,国师就是百姓的青天。
可这次徐虎毕竟是杀了人。
国师又能有什么法子,给他脱罪?
国师亲自在县衙审案的消息,迅速散布出去。
闻讯而来的百姓,将县衙大堂外以及县衙外面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不多久。
都察院、大理寺以及刑部的尚书、侍郎,陆续赶到大兴县衙。
顺天府尹刘荣嗣收到消息,也匆匆赶了过来。
云逍命人在公堂上,给官员们设座。
又让县令王养浩将案情,详细给他们讲清。
到场的都是精通明律的老刑名。
了解到案情之后,都是眉头大皱。
王养浩审案,的确是粗糙了一些。
然而大体上来看,却并没有错。
看国师的架势,明显是想为徐虎脱罪。
并且是从法律的角度,来为他洗清罪名。
而不是以权势压人。
这可就有些难了。
啪!
云逍拿起惊堂木,在桌案上猛地一拍。
大堂内外,瞬时寂静无声。
云逍开口道:“本案看似是一个案子,实则却是三个,下面就从第一个案子开始审起。”
官员们面面相觑。
一个案情再也简单不过的案子。
国师又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云逍让徐虎将搀扶何大成,反被其讹诈的事情,当堂说来。
“何大成,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被徐虎撞倒,还是恶意碰瓷?”
“公堂之上,若是有半句谎言,后果自负!”
云逍看向何大成,漠然问道。
何大成支支吾吾:“草民,草民……”
这时堂外有一名百姓大声说道:“小人可以作证,是这老东西自己躺地上,徐家小哥好心去扶他,反被他讹诈。”
“何家父子四人,以前在呼家楼一带常用这法子讹钱,可不是这一次!”
紧接着又有五六个百姓站出来当堂作证。
云逍冷冷说道:“何大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何大成大声叫屈:“草民的确是想讹点银子,可他杀了我的儿子啊……”
“一码归一码,那是另外一个案子。”
云逍打断何大成的话。
随即向刑部尚书问道:“讹诈钱财,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答道:“按照《大明律》,‘诈欺官私取财120两银子’条量刑,首犯处绞,从犯杖责流放。只是……”
“只是什么?”
“因为何大成仅仅只是碰瓷,又或者他是老人?”
云逍‘呵’了一声,“难道碰瓷不是讹诈,老人难道就可以逍遥法外?”
刑部尚书答道:“依照大明律,老人触犯律法,的确可以宽免,况且碰瓷……与讹诈应有所区分,不应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