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要出发了,趁着凉快好赶路嘛,吴氏准备了不少节礼,二柱也不小气,一个劲的往车上搬东西,笑嘻嘻的对娘子说,
“往年给爹娘送得少,咱们今年多补点。”
云苓看得好笑,爹总算开窍了。
车子驶上了官道,两边麦子都归了仓,农人赤着脚赶着耕牛,更多的是自己拉着犁,吭哧吭哧的,在这个丰收季,人们虽累却很快活。
阿生看了一会,突然问到,
“他们怎么跟我一样,都不会种田啊,你看,犁得那么浅!”
因为这个,前几日刚被娘子训了,说他翻得浅不好埋肥。
“你仔细看看,他们的犁头是啥样的?”
“好像不是铁的。”
这个时代,铁犁很贵,不是所有的人都用得起。
“是啊,一般人家的地不多,用木犁翻完再挖一挖,就是费点功夫,买铁犁太贵了。”
“娘子,你知道的真多,咱家也有庄子呢,可我们父子都没去过,这些俗务都是青莲的爹在管着。”
他自小生活在民间,大多时候都被关在家里,有文武师傅教他,社会经验并不多。
“你前些时候就是去处理这些?房屋和田地都卖了吗?”
“房屋卖了,庄子还在,交给了朱叔,他是外公义子,家中还有一些旧仆,靠着田产也好过活。”
“听海英说,娘不在了,外公才去的隐谷,”
“对,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其实,外公去隐谷也是不得已,前段时间,他突然得到了消息,说是皇帝要对萧家下手,便去找了娘,想去隐谷避祸。”bigétν
云苓觉得奇怪,这皇帝心眼也太小了吧,都这么多年了,还不放心吗?
“外公一家都去了,娘为何没一起去呢?”
“她为了等我,死活都不肯走,谁知第二天就出了事,”阿生声音哽咽,缓了半天,
“就在我回家的前一天,家里又来了一伙黑衣人,见人就砍,青莲的爹娘也都没了,我娘吓得昏了过去,朱叔他们打跑了贼人,可娘到了弥留之际,见到我都没留住。”
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他会带着青莲回来,云苓突然有些愧疚,不该将她送到隐谷。
”朱叔不是外公的义子吗?他怎么还留在涿州?”
“我也不知道,他要留在庄子,我就答应了。”
初夏的日头也很灼人,云苓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正好前面有个茶寮,便提议喝点水休息一下,
“客官来了,哟,您家这驴真漂亮,皮毛水光溜滑的。”
可不,小黑天天喝灵泉,养得能不好吗?
“我们要一壶茶,果子也来点,”
茶寮不光茶水,还有瓜果卖,侃儿最喜欢吃杏,便要了一盘,
“张哥,你不是要去安东镇,怎么走到这里了?”
“嗐,别提了,那边的岗子不让过了,说是有狼群出没,也是怪了,冬天没吃没喝不见它们来,现在山里啥都有了,怎么又出来了?”
云苓他们也奇怪,狼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很少出深山的。
“呵呵,难怪啊,你大概不知道,上个月安东镇乡下有个猎户,杀了两个小奶狼,最过分的还抱了回来,喂了他家的狗,果然招来了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