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在恍恍惚惚的重影之中，黄书郎只能看见金漫一个。那女人的五官都看不真切，但周围似乎围绕着一圈火红色的光，如火，正突突的跳着。

刺得人眼睛生疼，黄书郎陡然发出一声狂吼，眼睛里又渗出一些血，满面血红狰狞恐怖。

“杀！杀了你！妖怪！妖怪！”黄书郎猛地朝金漫扑了过来，金漫闪身躲开，顺便拉走了三殿下萧砚。她好不容易才和皇室挂上钩，博得了一点皇帝萧圣的喜爱，这会儿要是被一个疯子毁了才是倒霉到家。

萧砚的武功应该还行，但是他这种皇家子弟能有多少对敌的实战经验？尤其是对上这个发病的瘾君子的时候，真的不好说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不能冒这个险，不然她和魏生锦之前的小计划都白做了。

“姑姑小心！”洛川此时正在从人群的边缘向她这边靠近，即便是隔着重重人影，金漫也能看见他眼中的焦急和担心。

灿然一笑，金漫飞起一脚踢在黄书郎的手腕上，短刀无力的掉在地上。顺便给了洛川一个别担心的表情。

她打一个疯子还打不过？

萧砚也没有出手的意思，金漫的身手他可是太了解不过，黄书郎平时武艺就不怎么样，就算有寒食散的加持，顶多是力气大点，想要打倒金漫还差的远。

可谁想黄书郎根本不安常理出牌。本来刚才的袭击目标明明是金漫，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将一对流着血的眼睛转向了萧砚。

除了这个冒着红光的东西之外，她旁边还有一个金灿灿的男人！

同样耀眼的让他眼睛疼！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黄书郎抬起胳膊揉着眼睛，血顺着手背流了下来，血色朦胧的视线之中，是一红一金两个人影重叠又交错离开。

“啊！啊！啊！”眼睛还是好痛，黄书郎想，如果没有这两个碍事的东西就好了！短刀掉在地上不要紧，他还有手有脚。

只见他嗷嗷乱叫着朝萧砚奔去，一头撞过去的架势感觉能将萧砚给撞散了。萧砚站着的位置也太不凑巧了，竟然他的背后就是一座硕大的石狮子！

本来是为了祥瑞的瑞兽此刻却断了萧砚的活路。萧砚眉心一皱，他虽然在战场上能够只会千军万马，可是……在武功方面他的确只是一般。萧砚这个人心理负担极重，面对着已经丧失了理智的黄书郎，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疯狂的筹算着黄尚书在朝中的势力，他是太子党，那就是自己对立的一方。

如果他的嫡长子死在这里的话，黄尚书会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件事，黄尚书会不会痛失爱子之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一系列的问题层出不穷的出现在萧砚的脑海里，这么一犹豫，手上的动作就更慢了半拍。金漫皱着眉看着，萧砚本来冷静的脸上明显的写着到底出手还是不出手。

黄书郎直奔而来，金漫横侧里踢出一脚，才发现其实黄书郎奔过去的方向却不是奔着萧砚，而是奔着洛川去的！

金漫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刚才一脚蹬空，身体失去平衡也顾不上了，倒在地上之后立刻伸出右脚将黄书郎勾倒。

萧砚眼神一动，下意识去救金漫，她现在的位置十分不好，黄书郎猝不及防被她勾倒的瞬间已经直挺挺的朝她砸了过去，而且在地上顺手捡起了短刀。

金漫暗暗骂了一声，这人看着已经失去理智，但实际还知道捡刀子，看来也没疯到极致。这么一想就更生气了，没疯在这儿卖什么疯！双手一撑地，金漫连环踢出好几脚，每一下都踢在黄书郎的胸口。

就这几脚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被踢得上不来气，可偏偏这个寒食散过量的人现在身体如同打了鸡血，可能已经明明受了伤，但是还是看起来非常健康。

还能蹲在地上追着金漫用短刀往下扎了好几次。

一个夺命连环脚，一个夺命连环扎。

两个人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金漫不是故意的，但是她真的越滚越离萧砚远，离洛川近。洛川本来就在朝她这边赶过来，看见金漫狼狈的在地上连环滚，洛川心里就更火大。一个黄书郎算什么东西，竟然也能让金漫如此狼狈！

“啊！”

也不知道黄书郎是痛的还是又疯了更深一个层次，啊啊两声尖叫，疯狂的在自己胸口上乱抓，抓出错乱的血道。

旁边一团金光越来越近，黄书郎跃起，朝洛川扎了过去，洛川可不是金漫，他下手从来是又快又准，正要反击却看到黄书郎这个毫无章法可言的人，又改了方向！

金漫和洛川几乎是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声。

到底杀谁？

金漫从地上爬起一下窜起，她袖子里的那些袖箭都是没有箭头的，也没什么杀伤力。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个功夫能让她从空间里再好好找找武器。

尤其是她那个破烂的空间，在她剧烈的动作之下，她可不敢轻易动空间，生怕它一个不高兴就碎给她看。

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肉搏。

一把揪掉了身上碍事的狐毛大氅，金漫直接给黄书郎来个剪刀腿，绞住了他的脖颈。

洛川在旁边时刻保持紧绷，他如果出手，绝对能将黄书郎的脖子拧断，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