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看起来宛若泥雕木塑之物。
殿前失仪,最是要命的。
宁安太后脸色沉到了底,唇角溢出来一个字。
“滚!”
李嬷嬷忙示意苏婉柔赶紧离开,便是萧胤等人也不留了,连着段贵妃也被赶了出去。
一时间竹楼里,鸡飞狗跳。
苏婉柔是被宫人架了出来的,今日宁安太后留着她还有些用,没有发落她。
可从四周那些憋笑几乎憋出内伤的宫人来看,苏婉柔落在地上的脸面根本捡不起来了。
这么一来,便是宁安太后也不能厚着脸皮将苏婉柔指给萧胤做侧妃,这事儿委实办不来。
苏婉柔刚走出来,几乎哭倒在萧胤面前,一向王府里维持的那点子尊严土崩瓦解,她恨不得撕碎了顾九龄。
来皇庄之前,她给顾九龄下毒,便是要顾九龄在殿前失仪,到时候得罪了太后娘娘治她的罪,最好是处死这个贱人。
不想顾九龄此番一点事情没有,自己反倒是成了出丑的那一个。
她委实想不通顾九龄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可她隐隐觉得就是顾九龄害她。
“王爷!是她害我!是顾九龄这个贱人害我啊!王爷!!”
“王爷!呜呜呜……”
萧胤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当年她的父亲临终托孤,让他务必找到自己多年失散的女儿。
他是萧胤麾下的副将,无父无母生性浪荡,只与陇州唱曲儿的苏三娘子有过一段儿露水情缘,生了个女儿,还未寻回来记入祖籍便遇到七杀谷那一场生死搏杀。
萧胤好不容易找到苏婉柔,她娘也死了。
他将苏婉柔带回王府,只知道锦衣玉食养着,却不知道该如何管教这么大的女孩子。
萧胤心头沉得厉害。
“来人!送苏小姐回府静养,身体不好就多静养几日。”
苏婉柔不可思议的看着萧胤,这便是将她软禁了不成?
称呼也变了,客客气气的一声苏小姐让苏婉柔浑身都渗出几分凉意。
送走了苏婉柔之后,内侍们带着萧胤和顾九龄朝着东边皇帝住的别院走去,这一次狩猎持续三天的时间。
皇庄里专门设了供皇亲国戚们居住的院落。
皇上泡了药泉好不容易才好一些,就到了皇家狩猎的日子,隆庆帝兴致很高,来的人也多。
转过前面的花树,萧胤命宫人离远一些,随即抓住了顾九龄的手,顺势将她摁在了花树的树干上。
这一下子力道有点点大,顾九龄脊背撞得发疼,紫色花瓣落了下来,衬着萧胤的那张脸越发邪魅狷狂了几分。
萧胤俯身看着顾九龄,高大的身形在她的面前笼出来一个暗淡的阴影。
“那孩子怎么回事?”萧胤死死盯着她。
顾九龄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只小玻璃瓶:“这个粉末撒一点,任何人的血都能融,王爷不妨和凌风的血试试?”
萧胤眉头挑了起来,拿过了顾九龄手中的瓶子,凝神看了过去。
里面的药倒是无所谓,只是这瓶子感觉像玉又不像玉,他现在貌似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女人了。
他本就是看重她的钱,结果她还很贴心的娶一送二给了他两个便宜儿子,如今更是变戏法一样从她身上拿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呵!挺能藏的啊,还藏了什么?”萧胤深邃的桃花眸定定看着她。
顾九龄心跳得厉害,他靠得有些近,盛年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没藏别的了……”顾九龄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怕是猜到了她对苏婉柔动的手。
苏婉柔在睿王府是个很特殊的存在,萧胤不待见苏婉柔的小家子气,却也得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