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脾气不太好,天不怕,地不怕,当初把前夫江荣一家整得挺惨;
听说给富人治病收费昂贵,给穷人治病收费低廉甚至不收钱……
听说了很多,但真正的了解并不多。
听完秦桑一席话,慕容博心里相当震撼。
这见识,这风度,真的是一个农户弃妇能有的吗?
“博斐世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秦桑笑睨着发愣的慕容博。
他恍惚一笑,“秦大夫说笑了,我又不是忱卿世子的直属上司,这哪里轮得到我如何呢?”
秦桑勾了勾唇角,带出一点讥讽的笑,道:“那我问你,倘或墨忱卿真的进了城,为了救一城百姓,而放走了叛军,你又当如何呢?”
她凝视着慕容博,没放过他眼神里一丝变化。
慕容博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神色一如既往温和淡然,“这要看皇上怎么说吧,我哪说得了算啊?”
“那你会如实上奏皇上吗?”秦桑目光如炬。
慕容博眼皮微微垂下,淡淡一笑,“应该会上奏皇上吧,毕竟,这不是小事,平叛也是我的分内事,我也要交差的。”
秦桑粲然一笑,“我相公不会让你为难的,他可不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
他的确不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但在他的心里,百姓为大,朝廷那些狗东西,什么都不算。
秦桑心里油然而生出自豪。
上一世她是军人,军人的信念牢刻于心。
幸甚,她爱上的这个人,走的是人间正道。
她在慕容博羞愧的目光下,从容端方地踏入没脚脖子深的水里,不疾不徐地走回后院。
回廊虽有亭盖,但衣裳还是被两侧的雨丝打湿了。
回到房间,她发现高乡长也送了炭笼到她的屋里,便让秋水点着了木炭,她坐在炭笼前烤衣裳。
“什么时辰了?”她问外间的墨平。
墨平看了一眼漏刻,道:“已经丑时末刻了。”
凌晨三点了。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
“陆南还没回来吗?”她又问。
“还没有。”
她默了一瞬,沙哑着嗓音道:“发信号让他回来吧,外面危险。”
“这……”墨平迟疑了一下,“还是让他再找找吧,万一能遇到呢?世子妃,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世子给的,便是丢在今夜,我们也只会觉得光荣。我相信,陆南也是这么想的。”
墨平的话让秦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