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去接话梅,谁知手一抖,那话梅落入水中,很快就沉了。
“不好意思啊,没接住。”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
“不用了,我好了很多。”秦桑站起身来,朝船舱走去。
容大夫随后走上来,“秦大夫,没事吧?”
“没事。”
容大夫坐下后,偷眼觑着秦桑,试探着问:“秦大夫啊,您是不是有身孕了?要不我替您把把脉?”
秦桑淡淡一笑,“我倒是想有身孕,只是现在哪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再说了,世子身体不太好,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自大婚后,我和他还从没有过房事。”
“啊?”容大夫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秦桑好笑道:“容姑娘啊,你天天挂个面纱,不嫌憋的慌啊?”
“没……没有啊。”她那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慌神,“我貌丑,不想人看见我的脸。”
秦桑笑笑,“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错。”
容大夫眸子里满是感激之色,“秦大夫,您是第一个这么安慰我的人。谢谢您。”
秦桑一笑,“嗐,这也值得谢?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罢了。”
容大夫神色一黯,“可惜如今乱世,人心公道不存,只有无尽的互相撕扯和伤害。”
秦桑淡了语气:“容大夫,说话还是谨慎些,不该咱们女人家谈论的话题,就不要轻易去碰触。”
“可是,我说的不对吗?您看看这乐州城,若是您没有进城,岂不是要被蒙蔽双眼?岂不是根本就不知道这城里并不比城外安全?病照样泛滥,人照样死去,老百姓不但房屋财产被剥夺,连活下去的权利都被剥夺!”
容大夫义愤填膺,语气都激烈起来。
秦桑淡淡瞥她一眼,“没想到容大夫还是个愤世嫉俗的人。”
容大夫凝视秦桑,“秦大夫,你不觉得愤慨吗?你为百姓做了那么多,我不信你是个无动于衷的人!”biqμgètν
秦桑装傻,笑笑:“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做的不够?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奔走呼告,痛斥些什么?我是名大夫,有人生病我就给治病,我又不是言官,想针砭时弊,你去找御史台的人更合适些。”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秦大夫你好像不太赞成我的说法,是我的说法有问题吗?”
“容姑娘好生奇怪,你说话,是为了博赞同吗?我赞不赞成有什么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你有什么想法就去施行吗?”
容大夫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各自闷座,都没有先开口。
楼船顺湖水东行,船速很快。
快到岸的时候,站在船头的墨平远远看见湖岸边飘着两团东西,像是尸体。
“世子妃,您过来看看,那里好像有两具尸体!”
湖里有尸体,已经不是首次发生的事情了。
一行人初到乐州的时候,就在城外的湖岸边发现过。
尸体都带有致病菌,水源就是这么被污染的。
秦桑来到的第二天,就和墨忱卿一起在百姓汲水处打造了木炭沙砾过滤装置,并在饮用水里加了消毒杀菌剂,先保证饮水安全,才能进一步控制疫病传播。
这几天一直在忙城里城外的事,人手拮据得很,湖东岸只派了两名太医和十几名士兵来。
“先过去看看吧。”秦桑虽然忧心忡忡,但还是很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