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染血,暮光如荼。
墨忱卿回营第一件事就是让陆南安顿所有将士,处置战俘,而他直奔营房,寻找秦桑。
秦桑刚刚回到住处,换了衣裳,正准备去一趟小药材库,迎面就被“铁人”抱进了怀中。
“啊,疼!撞坏我高地了!”
秦桑疼得龇牙咧嘴。
“大哥,你穿的是铁!铁啊!你要砸死我啊!”
秦桑一边嗔一边笑,嘴上嫌弃,心里高兴。
安全回来就好!
“狗东西,你出征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阿桑,这你就冤枉我了,我让陆东告诉你了啊。”
“陆东?她没跟你一起出征吗?我连见都没见她啊!”
墨忱卿面色一寒,“阿桑,这几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的警觉性比寻常人高了太多。
秦桑推着他往屋里走,“你身上都馊了,赶紧去洗洗再出来说话……哎呀,没发生什么大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这么聪明的人,谁能把我怎么样啊?陆南,赶紧去给你主子准备热水!”
墨忱卿被推得叽里咕噜,一直推进了房中,秦桑喊月娟和小花去看看陆南的热水准备得怎么样了,两人都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墨忱卿。
“我与元帅解战甲。”秦桑嬉笑着扑了上去。
墨忱卿哭笑不得地任由她上下其手。
秦桑慢吞吞给他解甲,“这一仗打得怎么样?”
“我出马,那自然是全歼。”
“厉害呀!以前看你就是一纨绔,没想到,打仗还真行。我看看受伤没有。”
嗤啦一声,秦桑出其不意地直接把墨忱卿里衣给撕碎了。
墨忱卿:“……冷啊,桑。”
秦桑也愣住了,“这……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不结实啊!”
墨忱卿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冷白的皮肤上蜿蜒着数道疤痕,由前到后,虽然经由秦桑的巧手缝合,不至于狰狞,但也是触目惊心的。
秦桑手指不自觉抚上那些疤痕,“我也不能说不让你上战场,你有你的职责在身。只不过,你不是一个人,以后无论上多少次战场,都要记住,我在等你,你不许受伤。”
墨忱卿抬手,想要揉一把秦桑的脑袋,手抬到一半,又想到这双手杀过人之后,还没好好濯洗,他又把手放下了。
“好,我记住了。那我先浴洗,洗干净之后再找你,你先回避一下。”
秦桑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为什么要回避一下啊?我可以帮你搓背。打了好几天的仗,身上脏死了,你要觉得我不行,那就只好让陆南来给你搓背了。”
墨忱卿:“……”
犹豫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鼓足了勇气:“那还是你吧。”
他已经预料到了一会儿的修罗场,可耐不住向往那修罗场的一颗心啊!
陆南提了热水进来,往浴桶中加满了热水之后,墨忱卿示意他出去,他刚想说需不需要他给搓背,眼睛骨碌碌转到秦桑身上,立刻很乖觉地出去了。
世子大了,不需要他这个老跟班了。
有一点点孩子长大了的幸福又酸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墨忱卿把已经半解的衣裳脱下来扔进脏衣桶,赶紧跳进了浴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