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打开篓子,只见布满血迹的篓子里,躺着一只被剖开了的硕大扁平蛇头,还有一堆血赤糊拉的蛇皮。
墨忱卿忽然想到了什么。
呕……
呕……
墨小公子蹲在秦桑门口哇哇吐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吐出一点隔夜饭和一滩黄胆水。
秦桑被闹醒,穿了衣裳,披散着头发就出来,只见墨忱卿蹲在她门口,吐得小俊脸儿哇哇绿。
啧,果然是这样,她可真有先见之明,昨天晚上没跟他说吃的是什么。
墨忱卿瞪着她幸灾乐祸的脸,“你故意的是不是?昨晚不告诉我,今天偏又让我看见这些鬼东西!”
秦桑双手环胸,嘴角一勾,“我又没有按头你吃那些东西看那些东西,你凭什么说我是故意的啊?再说了,价值千金的灵芝,更还有千金也难得的眼镜王蛇,要不是机缘巧合,你以为是凭金钱就能买到的吗?就是怕你不珍惜才没告诉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眼镜王蛇?”墨忱卿眸光闪过些凌厉。
秦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世界还没有眼镜这种东西,这蛇通俗点的叫法,叫大扁颈蛇,也有叫山万蛇、过山标、饭铲头的,她只好硬着头皮狡辩:“我说的是大扁颈王蛇!什么眼镜王蛇?你耳朵听哪去了?”
墨忱卿没再纠结叫法,他此时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价值千金的东西,秦桑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他吃了,就算是富豪之家,也未必这么慷慨。
是因为她是农妇,不懂价值?
怎么可能。
她连价值几何都清楚知晓!
她究竟是什么人?
墨忱卿眼神深邃起来。
秦桑哼哼着,挪步去井台边洗漱,却被打水的问题难倒了。
轻飘飘的木桶飘在井面上,左晃右晃也灌不进去水。
奇怪,原身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她就做不到?
气得秦桑把井绳舞得像条蛇一样。
墨忱卿小公子现在属于是一朝吃蛇,十年恶心井绳的状态,看见乱舞的井绳,哇一声又开始干呕。
干呕了一会儿,墨小公子强撑着走到井台边,把井绳夺了过去。
软绵绵病恹恹的少年,手腕甩动,哐哐吊了一桶水上来。
“你一个农妇,竟然连打水都不会?”墨忱卿把一桶水放到秦桑面前,眸光深深。
秦桑撇嘴,“我就是昨天累到了,胳膊疼。”
“啧,真会狡辩。”
“爱信不信……话说,你一个公子哥,看手就知道没干过活,怎么会打水的?”秦桑反击道。
“男人的天赋。”
“啧,你毛长齐了吗就男人?”墨忱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哂笑一声,“长没长,你要验货吗?”
秦桑一时气结。小屁孩儿才多大就敢这么秀下限?
她想要回怼,但这个头可是自己开的,她万事都习惯讲道理,不是个强词夺理的人,所以只“啧”了一声,端着水到一旁洗漱去了。
反倒是墨忱卿,为刚才的话羞红了脸,上赶着来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话赶话说到那里了,怪我嘴快。”
秦桑想表现得大度一点,又不想在这个小少年面前丢份儿,遂道:“没关系,这才哪到哪?姐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姐可是过来人。”
她自然不是过来人,前世今生她都不是过来人,可她上手术台还能挑男女不成?被她拿刀拉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跟个红屁股猴儿一样上蹿下跳,那也太对不起她那稳如老狗的切割修补技术了。
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墨忱卿,少年忽然一甩手,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