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叨扰桑姐,再照顾几天了。等我回了长洲,会让人送诊金给你的。”
“嗯,行。”秦桑也不跟他客气。
天快亮的时候,秦桑才忙完,她靠在墙角,闭上眼睛小憩。
原身这副身子骨本来就折腾得不行了,她穿过来之后又是一番折腾,此时是真的累了。
她合上眼秒睡。
睡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村子里的鸡叫声传过来,秦桑立刻惊醒了。
墨忱卿和陆北两人都发烧了,伤口肿胀得厉害。
进城抓药是必须的了。
可是没银子。
秦桑犯愁地揉着剧痛的太阳穴,目光落在角落里稻草覆盖的刀剑上。
她知道这东西拿世面上卖定会引起麻烦。昊王朝正与东夷开战,武器紧缺,一尺以上的刀剑都要上缴军队。
可现在这是她唯一可以兑换到现银的东西。
秦桑只犹豫了几秒钟,便就抽出一柄剑,割下一块毛毡,用毛毡卷了四柄剑。
一次拿太多目标太惹眼,四把,不多,也不少了。
墨忱卿也醒了,只是烧得意识还模糊着,他看着秦桑动作,不由疑惑:“桑姐?这是做什么?”
“我去一趟县城,给你们抓药。这山里郎中家,药材不全。”
墨忱卿不解,“你去抓药,拿那么多剑做什么?”
“卖了换银子啊!不然我拿什么给你抓药?你看我像有钱的人吗?”
墨忱卿这才注意到,秦桑身上只穿了薄薄一层粗布衣,上面补丁压补丁,他皱眉道:“这东西拿去卖会惹大麻烦。我这里有银……”
墨忱卿一摸腰际,钱袋子早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少年脸一红,立刻捅醒了旁边昏睡的陆北,“还有银子吗?”
陆北懵懵懂懂,“没有。”
秦桑撇嘴哂笑一声,抱着剑要走,墨忱卿赶紧叫住她,把腰间玉牌解了下来,道:“拿这个去典当了吧。北地天寒,顺便给自己买套棉衣御寒。”
陆北慌得失声喊:“小公子!这个不能当!这是你……”
墨忱卿打断他的话,语气平淡:“只是当,又不是卖,等我好了再去赎回来就是。”
“可是……小公子,这个会暴露……”
墨忱卿瞪了陆北一眼,陆北立刻噤声不敢言语了。秦桑看看他二人,又瞄了一眼看起来就很名贵的黑色玉牌,已经明白了大致,这东西对墨忱卿很重要,而且是身份的象征。
“那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假手于人的好。”
墨忱卿深蹙眉头,黑眸凝视秦桑,“你怎知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你随从说的啊。”秦桑丢下一句话,抱着剑径直走了。
陆北问道:“小公子,这是哪里?刚才那女人又是谁……她是不是知道您的身份?”
“墨州如意郡长马县凤仙乡古寨村,至于她……”墨忱卿想想那个农妇妆扮的女人,眸子微微眯起。
那陌生的女人眼睛里有一种坚毅又温和的光芒,莫名让人相信她,想要靠近她。
对墨忱卿来说,这是种危险的信号。
过了一会儿,墨忱卿似是想通了什么,神色逐渐放松,道:“不管她是谁,她救了我们,就是我们的恩人,别多问什么。”
陆北点头,“哦,是……不过,小公子,这里安全吗?那些狗东西们不会找到这里来吧?”
墨忱卿眼皮微垂,遮住了他那亮如星子般的瞳仁,“安不安全现在也走不了。”
陆北便不再说话了。
熹微的晨光里,秦桑赶着马车,一路横冲直撞出了村。
她从来没接触过马车,赶这劳什子太难了!
不过,她学东西很快,试着赶了五六里地,她就已经驾轻就熟,俨然老把式了!
进县城的时候,她把剑藏在了马车底盘下,顺利躲过了搜查。
卖剑的过程也还算顺利。秦桑先找了家比较偏僻的铁匠铺,观察了一阵子,等没人了,才把铁匠叫到了角落里,问他要不要铁器。
铁匠欺她小妇人不懂行,只给了二两银子,她着急用银子,也确实不懂行,拿了银子就走。
她拿着银子,找了家中等体量的药铺,挑挑拣拣,拣着急需的买了,太贵的就勉强找了平替品,最后一算账,二两银子一分不剩。
秦桑饿得快胃黏连了,于是厚着脸皮跟药铺掌柜讨价还价,掌柜也是看她穿得破破烂烂,太可怜了,饶了她三文钱。
秦桑用这三文钱买了三个烧饼。
唉,苦逼的穿越生活,连口吃的都没有,偏还要给她俩拖油瓶。
回程,秦桑车赶得起飞。回到破庙赶紧开始张罗煎药。
另一厢,秦元吉一家听邻居议论,秦桑如今有车有马,还带了两个年轻男人一起住在破庙里,孤男寡女其乐融融,云云。
秦元吉气得跳脚,催促自己老婆子道:“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把马给我牵回来,把那个贱丫头撵回江家!”
秦母叫上了大儿媳妇王凤英,一路流星带闪电,往破庙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