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地虽窄,正面也能容下十人并排。
九把刀见状,果然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正前方,举刀一招。
骤然之间,木制机关城头,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地射向前方。
匈奴人进军途中,虽有重锴巨盾保护,却也不断有人倒下。
那名百夫长,奋起神勇,挥舞三尖两刃刀,拨开无数弓矢,冲在最前,终于第一个到了“木制城墙”脚下。
“绝杀炎龙”的腹部,本披有绫罗绸缎伪装成龙腹鳞片,经过一日厮杀,早已脱落,露出了由树干组装而成的本来面目。
“我就知道这是假的,且看我手段......。”
百夫长举起三尖两刃刀,对准几截木头的连接之处,一刀劈下。
下刀处,也算是木制机关的连接要害。
只听得,“咔嚓”一声。
“绝煞炎龙”的腹部,裂了一个大洞,圆木散落一地。
九把刀站在木墙之上,只觉脚下一阵猛烈的晃动,身子一沉,竟然降了少许。
他往近处细看,这才发现不远处已有匈奴将官杀到,便令人朝那里集中放箭。
匈奴百夫长身旁,又冲来两名勇士,连忙举起大盾,替他遮住了从天而降的箭矢。
百夫长大喜,又是“唰唰”几刀,尽然将木制机关破开一个大洞,整个人钻了进去,仍是挥刀劈斩不止。
跟在百夫长身后的队伍,七拼八凑也往这个方向挤入,龙背上的弓弩手,再也射不到他们了。
九把刀清楚,敌人冲入龙腹,意味着什么,便第一个从龙背上跳了下去。
“大伙儿,快随我下来,往后急退,再列阵,再列阵......。”
“九把刀”居然放弃了这道木制屏障,却又为何?
龙背上的黄岐府军队,却好似都早已知晓“九把刀”的用意,齐刷刷地下到地面,跟在他身后,往回急奔。
不远处,早已站了黄伟鸿与粗茶道长残部,刀出鞘,箭上弦,似乎就等着“九把刀”的队伍回来。
“是时候了。”
黄伟鸿一声令下。
“放火箭。”
他身旁一队弓弩手,点燃引线,将火箭瞄准“绝煞炎龙”组成的“木制城墙”射去。
龙背上还披着的帷幔彩衣,中了火箭,居然“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火势蔓延非常迅猛,“木制城墙”瞬间变成了一道火墙。
谁也没有想到,“九把刀”旗下的这头“绝杀炎龙”还有第三种用法,尽然全身上下都涂抹了引火之物,再次发威。
那名不怕死的百夫长,还在炎龙腹部大刀阔斧地开路,眼看就要劈开最后一根圆木,冷不防热浪滔天,突被一蓬烈火席卷全身,大惊失色......。
一时间烟尘滚滚,火光冲天。
跟在他身后冲进来的匈奴重锴士卒,也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上蹿下跳,却哪里还能逃得出去?
“九把刀”站定,见到炎龙起火,舔了舔嘴唇,皱起了眉。
他知道,烧毁木制城墙,已经是沈大帅将防守应用到极致的最后一步棋了,匈奴大军的有生力量还在后方,生死未卜的决战即将到来......。
在匈奴后方掠阵的兰陶莫奥,瞧得真切,勃然大怒。
“黄岐府居然还有这般阴谋诡计?真是气煞我也......。尔等以为这把大火就能吓退本王吗?”
他不顾大巫阻拦,拔出双龙贯斗回旋飞刀,将手一招,也率领大部队,朝那道火墙冲去。
好在天上雨雪并未消停,待兰陶莫奥率军冲到木墙城下时,火势已弱。
先前被百夫长劈斩开的那里,龙腹凹陷,轰然变成了一条道路,兀自冒着青烟。
前方已经豁然开朗,再也不是极窄险地。
兰陶莫奥冲过木墙,借着火光余烬,依稀望见了两边高地,似已有人影攒动。
“九幽好手,行动也很快嘛......。”
他见黄岐府的军队,仍然整整齐齐地在前方列队相拒,不由得面目狰狞。
“好啊,无险可守,还敢列阵阻拦?看本王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他仿佛已预见了黄岐府军队的溃败,正待再次下令,向前方发起最后的猛攻,却不料阵营后方,一阵骚动。
长矛与弯刀铿锵飞舞,巨盾与弓弩呼啸乱掠。
一道人影,宛如鬼魅,自狭窄的道路穿梭,恍如黑色海潮,席卷而来,又如万顷怒涛,直扑群山。
匈奴阵中,当者披靡,惊恐的喊杀声与短促的嘶吼声,直使山河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