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载关心地摸了摸海棠的额头,还替她把了脉:“没吓着吧?放心,这事儿大人会解决的,你只管安心休息就好。”
崔伯绕着马车检查了一圈,回来报告:“谢爷,马车后确实有贼人落下的痕迹,跟我在其他马车周边发现的极相似,看来这伙人早就盯上咱们家了。”
谢文载叹了口气:“咱们家人口不多,却带了许多羊马,车也赶了十几辆。如今滞留城外,光是派人手看顾车辆牲畜,就忙不过来了,难怪会被人盯上。”
海礁忙道:“表叔公,咱们得想办法抓住这伙人才行!不然再让他们摸进来,万一伤着谁了怎么办?妹妹还病着呢,她一个人在车里待着,也太危险了!”
“把这辆车挪到我的车边上去吧。”谢文载道,“小石头还病着,你阿奶和你二叔两口子都要照顾他,你爷爷去打点进城的事了,你年纪又还小。我和你陆爷爷、曹爷爷虽然年纪大了,帮着照看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等你爷爷回来,我会跟他商量,想办法尽早进城去。”
海礁咂巴咂巴嘴:“那好吧。表叔公你可要把我妹妹看好了,有事只管喊我。”
谢文载笑了,转头就招呼崔伯挪车。
海棠睡的马车,其实位置距离家人并不远,只是周围多是载着货物行李的大车,跟住人的马车都有一段距离,跟外人还隔着许多羊马,安全性还是可以的。这是她穿过来后,借口想要个清静的环境休息才特地要求的。原本她是想着离其他人远一点,更方便自己检查系统的情况,可金果一直待在车里照看她,其实也没方便到哪里去。如今谢文载要挪车,她就没有吭声。
崔伯挪开了三四辆马车,才腾出道路,把海棠的车挪到了谢文载与陆、曹两位老人的马车边上,另一边是海礁的马车,倒也方便做哥哥的照看小妹。
挪完车后,天色昏暗下来,已是傍晚时分。
金果熬好了米粥,送来给海棠吃了,说不上好吃,但以如今的条件,也没办法要求更多。
吃过米粥,金果又去干活了。隔壁马车里几位老人家时不时就过来看海棠一眼,倒也没什么可让人担心的。但很快,谢文载就来通知陆、曹二位:“表兄回来了。他刚刚在城外与刘恪仁见了一面,把人请回来了,让我们过去说话。”
曹爷爷吃了一惊:“刘恪仁来了?他就不怕叫姓孙的看见?!”
“听说孙永禄刚刚出城,往关城那边去了。”谢文载沉声道,“若他不走,刘恪仁还真未必敢来找我们。他不能久待,天黑透之前就要回城,我们快走。”ъitv
三位老爷子齐齐往海西崖的马车那边去了。海棠在马车里听见动静,心里有些好奇,这“刘恪仁”是什么来头?
车帘再次被掀开,海礁提着一盏灯笼钻了进来:“表叔公有事,我过来陪你。”
海棠笑了,挪出一个空位:“我要睡了,哥哥也歇一歇吧。你今天帮忙看着马,也累坏了吧?”
海礁笑嘻嘻地:“我不累,坐着打个盹就行。”其实还是累了。
海棠也不多说,闭上眼睛养神,不一会儿,车厢里就响起了呼噜声。她睁开双眼,借着昏暗的灯笼光,看到海礁倚靠着车厢壁板,早已睡得熟了。
海棠放缓了表情,起身扯过一件羊皮袄,轻轻盖在小哥哥身上,免得他着凉。
刚躺回原位,她就看到海礁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坐起身,脸上露出惊愕、警惕、凶狠、绝望……许多无比复杂的表情。
曾经单纯莽撞的少年似乎消失了。如今在这双眼睛背后的……是一个历尽沧桑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