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月开始,他刚到这里就开始招募水手和工匠,还有各种青壮,为成立‘庆元四海贸易商铺’做准备。
三月份秦卓来后,连秦卓带来的人加起来,他已经有了好几百人。
三月中旬,定海县等整个庆元府各县,至少有十几个球牌室同时开展,这些地方原本就都有秦卓秦家的商铺在,赵与芮来后飞快布置,仅一个多月就先后开张,后继还扩大,保证每个县要有五家,一百张台球桌以上。
从四月份开始,赵与芮要往浙东其他府县发展,他的庆元四海贸易商铺,在秦卓看来,更是组织严密,分工明确。
商铺内部分为几个小部门,其中有各地商业部,两浙东路负责人为全九和秦峰。
一个是赵与芮的人,一个是秦家的人。
全九是赵与芮买来的金国汉人,训练非常出色,赵与芮后来又买了个女使,嫁给全九,这女使已经怀孕。
全九一个奴隶,到了南方后,被魏王看中,还成了亲有了家有了孩子,当然对魏王死心踏地。
全九和秦峰的任务就是在两浙东路各府县去开新店。
每县要求五家以上,一百张桌子以上,麻将桌的话,慢慢发展,毕竟推广起来比台球要慢。
按赵与芮的理想状态,两浙这边比较有钱,价格会和临安差不多。
就按一张桌子每天五个时辰,除掉人工和租金还有给各地官吏的好处费,一张桌子每天净赚两贯算,每个月是六千贯。x33
两浙东路共42县,嘉定年间官方统计近三百万户,约一千万人,(当然这可能是两浙西路加东路的,具体资料没有体现),按这样的人口,每个县弄十家球牌室都可以,如果能全部弄起来,仅五家球牌室每年最少二十多万贯收入。
后期加上麻将,还有相关产品的售卖,妥妥能上五十万贯。
但全部弄起来也不是易事,还要考虑到地方一些士绅和官员的阻力,但这是他魏王独门生意,只要愿意让点利,通常地方官绅们不会故意和他为难。
赵与芮的目标是,一年内在两浙东路全部完成店铺的铺设和运营,第二年开始营利。
四海商铺第二个部门是海贸部,主要负责人是秦越和陈小刀。
秦越是秦卓族弟,一直在两浙江南等地跑海贸,他手上有三条船,加上秦卓这次从两淮带过来四条船,还有两条船去了高丽和日本没回来,秦家原本九条船,现在全归赵与芮调配。
三月底,赵与芮和秦卓去码头边看他们的船。
走在半路上,秦卓向他解释。
秦家以前跑海商,主要还是往两条线,一是跑高丽日本,一是跑福建广东。x33
前者是江南带着绢、丝和丝织品、陶瓷、茶叶等物往高丽日本,回程带高丽人参、兽皮、折扇、药材、木材等,日本黄金、硫磺,石斛、生铜、日本刀、木材等。
秦卓说,这会日本盛产黄金、砂金,大量的黄金、砂金用于出口与宋朝交换各种商品,当时宋朝国内黄金价格大约是日本国内市场的六十三倍,这主要是因为日本当时黄金年产量很高而宋朝很低。
所以秦卓以前大部份优先换黄金。
而硫磺官方需要的物货,两宋商人们出海也有责任带回硫磺。
“元丰七年二月八曰,知明州马琉言:“遵朝旨,募商人于日本国市硫磺五十万斤,乞每十万斤为一纲,募官员管押。”
南宋这会因为缺硫磺,会让商人们去日本时,回程带些硫磺来,当然,官方收价极低,商人们也没办法,不亏本就好。
据秦卓说,目前南宋和高丽生意规模做的比较大,庆元府市舶司成立之初,也是主要和高丽交易。
而跑福建和广东,通常也是带丝织品加上高丽日本的部份物货再运过去,回程带冰糖,茶叶,还有其他外国进入泉州等地的香料、宝石,这些都是江南和高丽日本需要的。
“冰糖还要从福广进货?”赵与芮敏锐的听到一个关键词。
赵与芮上次在王府烧饭给俞氏吃时,看到了南宋的沙糖。
南宋所谓的沙糖,其实是一种液态粘稠状的液体糖,这种糖在两浙路也都有生产,价格不是很高。
真正贵的是固态糖,也就是南宋的‘糖霜’,又叫冰糖。
此时甘蔗种植在南宋非常普遍,但掌握了冰糖技术的只有五个地方,福唐(福建)、四明(浙江)、番禺(广东)、广汉、遂宁(四川)。
其中前面四个地方产量都很小,质量也差,真正有产量的只有遂宁,当时在遂宁,制做糖霜的叫‘糖霜户’,其中大致有三百家的出品为优等货,大户每年能动用三百多只缸制糖,而小户不过只有一两缸。另外还有将近百家制糖作坊,但是只能生产中下等的产品。附近虽然也有很多甘蔗田,那里的农户们却没有掌握做糖霜的技术,只能把甘蔗汁加工成糖汁,作为原料卖给伞山前的制糖坊。
此时冰糖的难点和贵的原因就是制作周期太长。
南宋糖霜户所掌握的技术相当简单,无法完全控制生产过程,导致每年的产量不稳定。从耕田到晒霜,历时长达一年半,但结霜的过程却难以预测,最终可能一缸出几十斤乃至上百斤糖霜,也可能完全没有任何糖霜形成,对于产户来说带有运气的成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