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张俊恶狠狠地咬下一块牛肉干,看向陈宇飞的眼神里写满挑衅:“呸!就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对百家经典略有涉猎?……丫丫的,你说别的也就罢了,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聊韩非?”
陈飞宇一口气把茶汤倒进嘴里,那架势比喝酒还要来的桀骜:“嘿~!怎么的就不能在你面前聊韩子了?老夫不就是评价了两句他的《孤愤》,说这是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同时为了求官写的另类逢迎之文,从思想价值上来讲,根本不配与与《五蠹》相提并论么?……咋滴,你有意见?”
张俊嗤笑一声:“《孤愤》是逢迎之文?嘿……看来你丫的书都读到狗屁眼里去了……依我看,你也别去攒钱译制经典了……我怕到时候译制的狗屁不通,丢了咱华夏的脸!”
陈飞宇大怒,将手里的地瓜干掷了过去:“你丫的说什么!?丢脸?你这个平日里只懂得扒小说看的混球懂个p!”ъitv
张俊冷笑一声,直接捻起卡在肚子上的那根地瓜干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说你对韩非狗屁不通还不信,我就只问你几个最粗浅的问题……你要有本事回答上来,我张健君当场给你磕头叫爷爷!”
陈飞宇睨着眼:“这可是你说的……来来来,死胖子,放马过来!”
张俊嘿了一下:“第一个问题……韩非所说的【法与形名】,也就是在他的法家思想里,法的内核与形式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陈飞宇冷笑一声:“这还不简单,法儒有别,却又隐为一体,身为荀子的徒弟,笃信人性本恶的韩非自然……”
话才说到一半,陈飞宇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陷入了一种沉思与纠结的状态。
张俊见状,冷笑一声:“回答不出来了吧?第二个问题考你个简单点的……作为荀卿的徒弟,韩非为什么认为儒和侠的存在是不能容忍的?”
陈飞宇欲言又止,脑门上开始冒出了汗:“……”bigétν
张俊嗤了一声:“第三个问题……法术之士为何常常被诛之以公法,或穷之以私剑?”
陈飞宇正想说这个问题他能回答,但瞅了瞅天上那朵螃蟹形状的云朵,却又只能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舌头,心里欲哭无泪……死胖子,你赖皮!
张俊见状,一脸的得意:“第四个问题……在韩非的思想体系中,公法与私法之间的张力该如何消弭?”
陈宇飞郁闷的想要吐血……这td是能说出口的答案么?
张俊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后面的弱民之术我也不问了……既然你说你读懂了韩非,那么你说说,以《韩非子》为权术体系,一个庸主应该如何运用【君人南面】之术?”
陈飞宇脸色僵硬,讷讷着说不出话来。
张俊见状,撇撇嘴:“韩非有道、势、术之分,你连术这块都没弄明白,那自然没看懂造势之法,也不懂为何君主是如何做到以一人的孤弱之身,却压住了整个朝廷的百官,让他们时刻感受无形的恐惧啰……这种基础操作满世界比比皆是,你连这个都没弄懂,还好意思跟我说读懂了《韩非》?”
陈飞宇耷拉着脑袋,心里满是沮丧……《韩非》这本书跟其余的典籍很有些不一样,要是真的能弄懂这几个问题,穷尽半生都未必够用。
tnnd,这死胖子坑我!
译制这种典籍哪需要这么深的体系研究啊,保持译文的精准才是第一要务好不好。
不过他也不能说张俊说的没道理,这种经典属于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典型,在国内外语境和用词都有巨大差异的情况下,真正读懂的人和半瓶子水的人译制出来的书自然大不一样。
但问题是……
你要真的把《韩非》研究透了,说不定你译制出来的书,反而没办法发行了。
想到这,陈飞宇心情越加的不美丽,觉得那条通往梦想的道路愈加崎岖了起来……
………………
而穆大小姐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胖子。
因为家境原因,她当然明白张俊为什么会对《韩非》这本书如此了解……事实上,在一些家庭里,《韩非》绝对是必读的书籍之一,而且其重要性甚至能排在前三位,学的差了还会被挨板子。
想了想,穆丽雅忽然笑道:“张俊,看来你对古籍还是很有一些研究嘛~不错,不错!”
见到这位大美女忽然跟自己搭话,小胖子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当下非常谦虚地客套了一番:“哪里,哪里!略懂,略懂!”
穆丽雅见状,轻轻一笑,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你对【商兑未宁】这四个字怎么理解?”
商兑未宁?
泽:九四?
听见这四个很有些耳熟的字,张俊却陡然脸色不自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