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私企不同,国企从来都不是一言堂。
事实上,就连后世大型私企里的ceo和董事长都做不到言出法随,更何况钻探公司这种央企单位?
孙健曾经说过,由于一些复杂的原因,在钻探公司的许多人心里,“西南钻探公司是西南人的钻探公司”乃是最后的底线。biqμgètν
但好死不死的是,现任的王经理却是魔都人——前文提过,钻探公司的成员虽然是以西南三省的为主,但也有部分来自魔都、江浙地区,而且基本上还都是些元老级的骨干。
虽然并不清楚王经理当初为什么能在激烈无比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但这带来的问题也显而易见。
只不过烂船还有三斤钉呢,虽然有些事并不足向外人道矣,但作为公司的一把手,王经理有几个堪称心腹的部门却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而这其中,直辖的总经办自是首当其冲……
………………
道了声告罪后,谢秘书很自然地坐到了会议桌左侧中间的位置,恰好在覃鑫的旁边。
这个位置很有些玄妙。
一般来说,主场方坐在会议桌的右边,而客方坐在会议桌的左边;级别最高的居中而座,剩下的人按照左-右-左-右的顺序依次围座在主坐两侧。
因此,在谢秘书没来之前,身为主场一把手的向科长坐在会议桌右侧的正中间,何科长和张主任一左一右地坐在他旁边,而“客场”的覃鑫则是坐在会议桌左侧的偏右位置,按照职称来对应张主任——至于杨默,则是很有自觉性地坐到了最靠边的那个位置上。
但谢秘书一来,坐到了会议桌左侧的正中间,与向科长对等而坐,无疑是表明了他的来意——他是代表王经理来旁听这次会议的,否则区区一个秘书,哪怕隐性权利再大,也没这个资格在这种会议场合里跟一位实权科长对等而坐。
随便寒暄了两句,谢秘书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茶水,道了声谢后,这才向对面的三位科室负责人告罪一声:“王总听说几位正在开会学习多元化发展研究小组的成功经验,非常高兴,因此就干脆派我过来旁听学习一下,事后好总结汇报给他……说实在的,要不是他老人家实在脱不开身,王总就自己来了……打扰了诸位会议的进程,莫怪!莫怪!”
听着对方那毫不遮掩的态度,何主任打了个哈哈:“谢秘书言重了,什么开会不开会的,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就是看着年底没啥事,接着学习先进经验的名义,聚在一起吹吹散牛而已……事实上,就算谢秘书不来,我们到时候也会把会议纪要整理成材料呈递给王经理过目的……谢秘书来这趟可算是受罪啰,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碎碎话,你们年轻人肯定听着犯困。”
听到对方始终用“王经理”这个称呼,即便是早就知道因果,但谢秘书还是免不了有些恼怒。
呵~
会议纪要整理出来的材料?
那玩意全都是些春秋笔法,我们看了有个p用!
当下哈哈一笑:“王总一直教导我们,平时有机会就一定要向公司里的老前辈们多学习学习,三位领导随口的一句指点,就足以让我们这些后学末进享用一辈子,怎么会犯困呢?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说着,谢秘书脸上的笑容不变:“当然,王总也对于几位领导打算筹划报备的项目也很感兴趣……要知道,眼下人人的眼光都盯在海外,几位领导竟然有把握在不违背文件精神的前提下,靠内需盘活公司的三产项目,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呢!”bigétν
何科长和向科长闻言,脸色顿时难看的厉害,哪怕是张主任,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在整个八十年代,由于市场自我流动性不足和城市人口占比不高,出口几乎成了国内绝大部分普通企业唯一能迅速创收的途径;
而时任内阁首辅于1987年正式提出“沿海经济发展战略”后,像齐鲁这种沿海省份,更是鼓着劲想要在海外杀出一片天地。
事实上,当初确定要从三产项目上入手之后,三位科室负责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外贸这个大方向——虽然当初的口号是“穆丽雅主外,他们主内”,但玩玩花活谁不会啊,找个居间单位转一趟手不就成了?
但谢秘书这话无疑等同于替王经理传话给他们:
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在三产项目上找突破口……
好!碍于公司表决机制,外加你们占了先机,我认了!
但是,既然你们打着“穆主管主外,你们主内”的口号,那麻烦你们就不要留小辫子。
一旦我发现你们竟然有一丁点有“对外”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