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若非铜臭锁年少】?你丫的信不信这首诗念出来后,第二天人事科就让你【河山走马触流云】!?”杨默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等着保书贤,夹着烟的食指差点就要戳到这货的脑门上。
保书贤显然也明白这首诗的毛病所在,当下有些尴尬地笑道:“这不是难得写出一首自个还算满意的诗,舍不得撕掉么……哎呀呀,别管这首了,看下面的!”
………………
《无题其二》
窗前花影摇晚色,纸上松墨绕烛阴;
信笺已寄黄河岸,未见前人墓生尘。
烟枕寒霜雾笼月,此件醉卧夜沉沉;
但悲桃花不逢雪,待与南山一壶春。
………………
《无题其三》
恍惚半生烂如泥,黄粱一梦惊觉空;
醒来方恨时光潜,年少不知早撞钟。
………………
一目十行地扫完后,杨默翻了个白眼:“老四同志啊~这两首诗属不属于打油诗性质暂且不说它,就只说三点:”
“一、矫情,少年强说愁。”ъitv
“二、消极多于积极,不适合元旦晚会。”
“三、短!”
说着,杨默有些牙疼地看着保书贤:“老四同志啊,你丫的就没有一首稍微长点的诗么,就这么几个字,你打算怎么混够五分钟?”
连续三首诗被否定,保书贤有些灰头土脸,语气有些沮丧地说道:“有倒是有,在最下面,只不过……那是散文诗。”
很显然跟当下的主流“诗人”不太一样,在这货的心里,跟口水话没什么区别的散文诗,远远没有古诗来的有含金量。
杨默见这货这幅样子,忍不住撇撇嘴。
大哥,这就是搞个糊弄时间的节目而已,你以为这是参加诗词大会啊!
想着,直接把信笺纸翻到了最后一页。
“咦??”
………………
《等一个艳阳天》
1988,十年之期,我在等一个艳阳天。
君子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怀揣家国理想,扫尽魑魅魍魉,还世道以朗朗清爽。
在艳阳天里,我终将会死于这片麦田,麦子疯长,长满我的脊梁;
我的后代大抵也会如此,麦子疯长,长在他们的尸身上;
身死后,我与我的后代并不怨憎,
惟愿后来的少年勿忘自我、自尊、自信;虽九死其尤未悔。
如此,
世界大同不远矣,圣贤与我亦可含笑九泉……
………………
虽然说里面有些内容稍微有些犯忌讳,以稍微挑剔点的眼光来看,这首诗未免有些稚嫩和矫情,但这首文字并不华丽的散文诗,立意却隐隐充满了一种独属于这个年代的青年,一往无前的刚烈——与后世那些堆砌辞藻的狗屁不通相比,这首诗用碾压来形容也毫不过分。
只不过……
“老四,这首诗……真的是你写的?”小小的震撼之后,杨默一脸狐疑地看着保书贤。
这货就是个闷骚男,真的能写出这么刚烈的散文诗?
听杨默问起这个,保书贤有些脸色发红,扭扭捏捏了半天后,这才小声说道:“这首诗,是我和陈飞宇一起写的……他写了几句,我写了几句。”
陈飞宇?
想起那个立志要把华夏经典译制到海外的年轻人,杨默恍然,
我是说这么好的一首诗,你丫的非要压在最下面呢,闹半天不是你一人写的啊。
没有什么犹豫,杨默立刻敲定了下来:“就报这首了……与这首诗相比,你丫的那些其它的诗叫什么玩意!?”
听到杨默把自己其它的诗贬得一文不值,保书贤气哼哼地将那半包金大鸡夺了回来:“什么叫什么玩意?你丫的一个写份申请报告都错别字连天的家伙懂欣赏么……成,既然决定选这首诗了,那我就把诗和咱俩的名字都报上去了啊!”
杨默赶紧拉住他:“哎~哎~哎~!你报我的名字干啥啊,既然这首诗是你和陈飞宇写的,那报你俩的名字啊……到时候你们两位大诗人一起上台朗诵自己的作品,不是挺美滋的一件事么!”
“报陈飞宇的名字?”
保书贤有些疑惑地看着杨默:“可是……陈飞宇是林盘炼油厂的啊!”
杨默翻了个白眼:“林盘炼油厂的又咋了,不都是石油系统里面的么……公司文件上可没说不让找外援……再说了,两家单位离这么近,彼此互相串串门不是挺好一件事么?”
说着,杨默脸上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相信我,公司绝对乐于见到这种事……说不定事后张主任还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口头表扬呢!”
保书贤一愣,旋即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一锤手:“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作为有事没事就跟杨默、苏宇黏在一起厮混的小伙伴,保书贤自然也慢慢知道了这个综合办公室最开始成立的初衷。
“嘿~!那成,我现在就给陈飞宇那边去个电话,让那混球赶紧挤出点时间过来排练一下……至于你……哼哼,本诗人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被从候选名单上踢出去了!”保书贤恶狠狠地指着杨默。
见到这货一副中二病犯了的模样,杨默一脚踢了过去:“滚粗!说的好像谁稀罕跟你一起上台似的!”
眼见着保老四同志顶着个小人得志的得意笑容离开,杨默先是笑了几声,旋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啧啧,
看起来,目前大伙都很有精神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