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梓桐她后来”
“我跟你讲一下”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惜雪也同时开口了。
两人随即闭上嘴,气氛再次沉默。
“你先。”言牧云扬了扬下巴。
张惜雪微笑着摇摇头:“你先说吧,你是想问梓桐的近况吗?”
“嗯对,她最近那啥还好吧。”
“挺好的,我每次去看望她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这孩子越来越坚强了。”说到这里,张惜雪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有好几次拐着弯向我问你的情况呢。”
“咳咳。”言牧云尴尬地咳嗽两声:“那几天工作确实忙,也没时间再去问候一下。”
上个星期他基本是在林教授的肌体改造(折磨)中,以及当今世界的常识和异种资料中度过,每次回到家都是倒头就睡。
“那啥,我其实想问的是,她还不知道她爸爸的”言牧云的话只说了一半。
张惜雪理解了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嗯,她不知道。”
“没想到那个代罚者最后真的没把视频上传。”
“其实,这个义警做事还算是比较有分寸的。”张惜雪解释道:
“警局和特处局的内部资料里,他做的案子其实比网上发出来的要多出来近一倍。如果视频里面有涉及到无辜市民,或者是会对官方的公信力产生较大的影响的内容,只要我们能够按他提出的要求快速处理那些事情,他就不会将视频上传到网络。”
言牧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他发视频不是为了炒作自己的知名度,而是为了将其当做一种监督我们的手段?”
“差不多吧。”
“有意思。”
“那你决定要瞒她一辈子吗?”
“我我不知道,至少等她考上大学吧,先把人生最关键的时刻度过去。而且以后等她成熟点了,说不定也更容易接受”
张惜雪突然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过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以为是了?”
“啊不算吧,这确实也是为了她好。”言牧云挠挠头。
“其实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张惜雪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但是我就是不忍心,不忍心把真相告诉现在的她对于这么年轻的女孩来说,这实在太残酷了。”
“嗯。”言牧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他没办法去评价这件事,每个人的性格、思考立场、以及处事方式都不尽相同,有时候真的很难去判断某个行为的对错。
如果把这件事放到网上讨论,或许会有理中客第一时间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批判:“那是她的父亲,你凭什么剥夺她知道真相的权利!”
然而他们不会去思考的是,这个本就处于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年仅16岁的女孩,在知道这个残酷的消息之后,会不会在绝望中做出一些可悲的事情。
真相很有可能会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最后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
然而那些自诩理性客观的人不会在乎,只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正确的口号,并声讨那些基于感性和同理心做出选择的人。
“粉来喽!”
两碗热腾腾的粉放在了桌子上,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气氛。
旁边桌子的几名食客望过来,立刻嚷嚷道:“唉,老张你不厚道啊,为啥我们的菜码这么少!”
“这一个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个是我女儿,你管得着吗你!”几人明显相熟,张老板毫不客气的吹胡子瞪眼骂了几句。
言牧云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猪蹄,咂了咂嘴,从旁边的竹筒里抽出两根筷子:“谢谢老板,闻起来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