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姆半透明的身体依旧漂浮在半空中,其背后那片黑色羽翼缓缓摆动,散下来星星点点的细碎光斑。
然而这些光斑却并没有奔向海洋,而是宛如婴孩眷恋母亲那般在布姆身旁盘旋,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布姆缓缓伸出手掌,随即打量起那弱小无助的亮点,一道身影凭空在脑海中浮现。布姆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到了某个同伴。
珀耳修斯,几十万年前曾被六花以生命之力拯救,随后便主动成为小丫头的仆从,定居在次元空间里。他本打算回报六花所做的一切,然而却莫名其妙随次元空间一同沉睡至今。
因此,如果将六花看作那只手掌的话,珀耳修斯便是落入其上的黑色光斑。他虽然有些最笨,纵然目前实力尚显微不足道,但他却始终站在六花面前,用自己的躯体抵御着所有伤痛。
布姆也曾私下与珀耳修斯独处,也曾问及对方身为精灵族王树的一部分,又为何会选择追随六花四处漂泊,而不落叶归根。
这是布姆始终无法理解之事,因为在布姆眼中,他虽然并未真正拥有过“家”,但“家”的分量却是最重的。而六花便是他的唯一血亲,更是他最在乎的人。
“俺虽然曾经是精灵王树的一部分,可王树却为了要保证主杆生长而抛弃了俺。俺很幸运能被六花主人拯救,要知道还有数以千万如俺这般的存在,只能静待消耗掉最后一丝生命之力而亡。”
“俺现在进化成为了远古凶兽遗种,那也就是说,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俺定要重返精灵大陆,亲手掰断那颗该死的王树!”
“六花主人就是俺的一切,主人的敌人便是俺需要摧毁的目标,轰向主人的危险,便是俺需要抵御的危险。”
“俺的家是次元空间,是主人身后的那片影子,而非什么精灵王树。”
那次珀耳修斯如此说道,难得一口气吐出了许多的通用语。这对于一个沉默寡言之人来说,证明其真的很在意。
布姆从未怀疑过珀耳修斯,因为对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小动作,都无不透露出他对六花的百分百忠诚。
或许世人会将之称之为“愚蠢”或者“盲从”,但这对于珀耳修斯来说却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远远超过他的性命。
布姆笑着点了点头,那时候他并没有多做思考,心道:只要能保护六花就好,别的事情随便他去闹。
随即布姆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每个人对“正义”的标准都不同,或者说是有高有低。而布姆所谓的“正义”,不过评判某件事情对自己是否有利。可这种标准却完全不适用于珀耳修斯。
“正义?对不起布姆大人,无论是远古凶兽,亦或者远古凶兽遗种,其实大多都没有所谓的‘正义’可言。”
“但偏要说的话,在俺心中六花主人即为‘正义’,而一切与主人作对的家伙,自然是‘邪恶’的代名词。”bigétν
“布姆大人,其实在俺想来,生灵不过只有三类。其一为能共享资源的同伴,其二是味道不同的食物,最后则为必须要斩杀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