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想起,她习惯了用脚步去丈量彼此的距离;故地重游,她习惯了用月眉掩住那四溢的晶莹透剔。
风雨骤然而止,手中的酒所剩无几,东方渐渐泛白,她起身离去。河不变,树不变,花草亦不变。
变的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与自己十指紧扣、相偎相依的人。别时容易见时难,难的不是相见,而是为何要相见。
痴情是心甘情愿的付出,是不去计较别人的眼光,是不求有什么回报的单方行为。痴情是她爱他的过程,是独自品尝苦果的勇气,是“我依然爱你,但却与你无关”的了然......
许多年前,少女找到了那奥古城外的胆小狮,她说想给自己的哥哥写一首歌,要很有意义。
接下来一人填词,一人谱曲。作品完成后,少女问胆小狮歌词的意义在哪里,胆小狮微笑着说:每句歌词的最后一个字都是“爱”。
杯盏中的合欢花,舞动着粉红色的丝线,温暖着那彻夜不眠的旅人。吟游诗人的弹唱依旧熟练,也不知在悼念着谁的青春......
以上这些全部记载到了纸上,那是六花的另外一本笔记。她想写一本属于她与布姆的小说,记录二人所有共同经历的光阴。
布姆虽然曾经孤身一人,可六花去始终向往着美丽的明天。那是一个充满了鲜花与阳光的幻境,是不必成为什么巅峰强者,也能好好活下去的地方。
在花海中,布姆依旧每天饮着热茶,依旧唠叨个不停。六花抱着两个小孩,一边讲述起那把钢刀的故事,一边咀嚼着零食。
可就在此时,整个幻境却在一声轻响中崩裂倾覆。六花停下了笔,呆呆望向了奇妙屋角落里的铁炉。
她轻轻起身,再次填进了些许柴禾。橘红色的光芒愈发浓烈,奇妙屋里的温度也逐渐提升。
待再次给布姆喂食了两颗药丸后,六花悄悄走出了奇妙屋,最终独自站立于岩洞之外。
额头处的花瓣魔纹幽然闪动,六花脸色复杂的抬起头,好似在与弯月对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在空气中盘旋,六花掰断了手中的笔,泪水摔落地面。
她越来越抵触自己契约兽的身份,对此也越来越敏感。如今她除了布姆之外,绝不想再被别人如此称呼。
“为什么契约兽就不配拥有爱情,为什么契约兽就注定了要一辈子孤单。”
“为什么哥哥从来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小孩子。”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为什么哥哥还不清醒,为什么哥哥现在没有安慰我。”
“如果一切都不曾改变,那我也只好陪在哥哥身边。”
“契约兽么,六花只是哥哥的契约兽而已,最大的能力便是斩杀一切敌人。”
六花轻轻擦干了眼泪,随即收起了陨铁双剑。苦涩的决定,是为了能与对方携手同行,即便自己最终会肝肠寸断。
所谓陪伴,不过是每天早上的培根煎蛋,不过是生病后的一颗草药丸子,不过是担心到彻夜不眠的孤独感。sxbiquge/read/6/66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