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布姆坐在木板房内,透过门上的缝隙,观察着对面小院的情况。而六花此时则正与一对夫妇交谈着,似乎双方皆有些不满。
“我说小丫头,四十枚金币不少了,就这么个破院子,能有人出价就很不错了。”男子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是什么贵族,若非集市区的房子被帝国回收了,也不会来到贫民区啊。”旁边的女子附和道,眼中充满了失落。
二人是集市区中某间小商铺的主人,日子虽然比一般的贫民活得滋润,可二十多年中,也不过攒下了一百枚金币。
再加之自己的孩子刚刚出生不久,因此夫妇俩经过再三思考后,决定住进贫民区里,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钱财留给后代。
“四十枚金币,少一枚就算了,这是原主人的底线,我也只是个仆人。”六花依照布姆预想告诉她的话回道。
十几分钟后,六花将钱袋揣进怀里,随即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人群中。而直到此时,布姆才算放下了心。
穿梭在喧闹的大街上,绕过了无数店铺,拐过了七八个小巷。六花重新换上灰麻兜帽,伸手敲响了木门。
“怎么样?没被人跟踪吧。”布姆靠在墙壁上,声音依旧有些虚弱地问道。
“没有呀,不过价钱太低啦,四十枚金币,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六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不满地回道。
半个小时后,二人带上了子母面具,六花本想搀扶布姆,可后者却摆了摆手,强行挺直了腰板。
“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坏掉了,对不起。”行走在人群中,布姆没来由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无所谓啦,人家以后再给哥哥缝一件就好啦。”六花闻言一愣,但眼中却还是闪过一丝怨恨。
那件花瓣绣纹的黑袍,是她耗费两个多月才完成的。东西本身虽然不算昂贵,但心意却是无价的。
然而正当其在胡思乱想时,一只温暖的手却悄悄伸来。六花没有任何拒绝,甚至还挽住了此人。
十分钟后,二人站在那变为废墟的黑牢前,布姆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六花却轻啐了一口。
穿过城门,一路向东。六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因为她能感觉到到布姆的痛苦,或者说是那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但她却没有出言询问或阻止。六花通过与其一年多的相处,早已摸清了对方的脾气。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布姆必然不会麻烦别人,即便是她。
空气中的味道愈发古怪,六花在前面带路,双手始终保持着短刃形态。而布姆则跟在后面,脸色越来越苍白。
当二人正式踏进垃圾场后,无数道双目光瞬间而至,他们好似一只只饥饿的老鼠,突然发现了残羹剩饭。
可布姆与六花却对此视若罔闻,直径向垃圾场的深处走去。没有声音,没有质问,更没有任何阻拦。
选择居住在垃圾场的人,是连贫民都不如的杂碎,在许多眼中,这些人活着仅仅是浪费时间。
而此时布姆与六花,则正站在一处巨大的垃圾山面前。只见六花不断挥舞着短刃,逐渐清理出了一个凹陷。
好似葫芦般的最里面放置着奇妙屋,而二人面前的狭小出入口,则成了唯一与外界相连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