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姆此刻心中十分纠结,那种绞痛的感觉在体内肆意狂奔,险些令其跪倒在对方面前。而负伤后的六花,额头处则再次浮现出了魔纹,双手更是变换成短刃。
刺啦!六花的身影好似鬼魅一般,骤然消失不见,又再次出现在布姆身后不远处。只见其身上的灰色麻衣碎裂为两片,一片被鲜血染成殷红色,一片则落在了地面。
“哥哥!我...”六花见此急忙跪倒在布姆身边,颗颗泪珠犹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铛!布姆手中的钢刀刺穿了六花的衣服,但却最终停滞在心脏所处的地方,甚至连一丝划痕也没有留下。
“你赢了,等我醒来,给你做顿晚饭!”布姆咧了咧嘴,强行挤出了一抹微笑,随即昏死在对方怀中。六花见此急忙将布姆抱回屋内,小心包扎着伤口,眼泪不知何时打湿了被单。
所谓比试,不过瞬息之间,刚刚升起的朝阳还未驱散迷雾,残留的食物依旧散发着温热。可六花却好似末日降临一样,时而用手试探着布姆的鼻息,时而又泪如泉涌,懊悔自己的没深没浅。
几个小时后,布姆挣开了眼睛,只见六花站着睡了过去,而胸前的伤口,已缝满了麻线。房间中静悄悄的,布姆没来由地咧嘴狂笑,声音有些肆无忌惮,可更多的,则是对命运的不甘。
“哥哥你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六花见布姆转醒,先是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可转瞬便又哭了起来。
“嗯?妹妹有本事,哥哥难道不应该高兴么?以后保护哥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还有,这把钢刀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也陪了我许多年,今天它属于你了!”布姆伸手抚摸着六花的小脑袋,全然不顾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床单。
“哥哥你不要再动了,人家什么都答应你,就算再去垃圾桶里住一年都行!你好好躺着,我这就去买汤药。”六花见布姆那被冷汗浸湿的苍白面孔,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手,急忙跑出小院。
难闻的气味飘荡在房间里,六花好似一个监工般,死死盯着布姆手中的药碗。她的表情随着布姆的吞咽而舒展,但又在干呕时紧张连连。窗外的黑雨依旧肆虐人间,浇灭了无数贫民的希望,搅乱了贵族们的晚宴,也将血水送进了沙土间。
敷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清理伤口时的痛感。细小的沙粒与皮肤藕断丝连,血痂包裹着它们,而它们则阻碍着新生的一切。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不过身在王城,还是要万事小心。我不如你,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布姆歪着头,有些自嘲地轻声说着。
“你烦不烦!还是那句话,不要再让我重复相同的答案,这次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乖乖躺好!”六花将布姆前些天的话悉数返还,最后还不忘瞪了对方一眼。
“这就是亲人之间的交流么,还真是有些承受不起啊。”布姆缓缓闭上了眼睛,但左手依旧被六花握在掌心,直到夜深人静,直到再次天明。sxbiquge/read/6/66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