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这本是好事,哭哭啼啼的作甚?”
等林老爷问完这一句,连着咳了好几声,林如海给父亲拍了好一会儿背,他才缓过神来。
“那却是一个美梦,我与她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林如海连忙扯谎道,若是他说是噩梦一场,说不准随后就会传出贾敏不吉的流言。
父亲身子不好,又是他大喜的日子,编也要编出好的来,林如海又对二老笑道。
“敏儿做了那个梦,心仪梦中之人,本以为与那人此生无缘,然见了孩儿与梦中男子长得一样,又知孩儿与她竟是做了同样一个梦,喜不自胜,这才失了态。”
林母听了面色缓和了许多,又听林如海说他与贾敏在梦中子孙满堂,更是触动了林家这么几代最为关注的后嗣一事。
不管梦境真假如何,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吉兆。
“即在梦中见过,那也算是旧识,你那媳妇年岁小也就罢了,她方才嫁入林家,娘家又那么远。我这做婆母也不好说,你私下也提点她些,将来府上要她管束,动不动就哭,未免让人看轻了去。”
依着林如海对自己母亲的了解,林母此话一出,他反是放心了大半。林母知晓了因果,便也不留,林如海方才要走,却又被母亲叫住了。
“你如今新婚,少看几日书也不打紧,你那媳妇刚嫁过来,抽些空闲多陪陪她才是。”
其实林母更想提点儿子的是,要他与贾敏早日圆房,虽然谁都不曾当面说来,但大家心中有数,这新婚夫妻昨夜却是没有圆房的。
“孩儿知晓,让母亲操心了。”
林如海恭敬的行了礼,林母看着自己这儿子,满意极了,只愿当真同他们夫妻梦中一般,这林家在这一辈能够子孙满堂。
……
……
贾敏如今正躺在床上假寐,她心头有事,昨夜就未曾睡好,此番想要补眠,脑内却是乱麻团,总觉着自己在做梦,却又不知梦见了什么,迷迷糊糊间察觉有人爬上了床,忽得被吓醒。
回过神来,却是脱了外袍的林如海。
“老爷才去了书房不久,怎么回来了?”林如海温书,最少也要个把时辰,这回来也就罢了,还往床上爬。
“我昨夜也未曾安眠,自是来补眠的,你也好生歇着,咱们昨夜没圆房,今晚可是要……”
林如海话还未说完,便被贾敏用被子堵了嘴。
但见芳龄十八的贾敏,羞的面上飞红,用大红被褥的一角遮了脸。
“真是不害臊 ,你可小声些,叫旁人听去又该如何。”
林如海见贾敏如此,故意打趣道。
“这有何好害臊的,夫人与我连孩子都生了,若是你我不圆房,将来可怎么生得出玉儿……莫不是如今年岁变小了,面皮也跟着薄了?”
贾敏自被褥中探出一张小脸来。“老爷还说我,老爷年岁变小了,面皮变厚了,人也轻狂了。”
“人不轻狂枉少年,咱们快些睡吧!”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林如海也不与贾敏废话,拉了被子将二人严严实实盖好,揽着妻子,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林如海与贾敏在床上睡得香甜,而那院中的书香与半夏却是战战兢兢,半夏是林如海的贴身小厮,先前林如海还未曾取妻之时,还能进得了内院。
如今院中有了女主人,他也只能在外院十分焦灼的干跺脚。
书香见这院中静得可怕,而贾敏带来的几个贴身丫鬟都在屋外守着,她舍了一支珠钗才从院里其他丫鬟的口中打探出来。
原是大爷与新奶奶在屋中补眠,特意嘱咐了不能打扰,如今院里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直到了午间,已是用饭的时辰,这屋中却没有丝毫动静,书香只得壮了胆子,与贾敏的丫鬟春桃赔笑道。
“姐姐,大爷和奶奶还未曾用午食,恐对身子不好……”
春桃昨日就看书香不顺眼,她们做下人的有自己看人的法子,昨儿春桃就看出来了,今日再一打听书香的靠山,心中知晓这一位是不服奶奶管教之人,便也没给她好脸色。
春桃也不当即就答话,只是将她拉的远些,才神色郑重的说到。
“大爷特意嘱咐过,若他们午间起不来,今日便不用了,歇息好了,晚间才好办正事。”
春桃这话也说得不含蓄,她能当贾敏的贴身丫鬟,自然有过人之处。
至于大爷和奶奶晚间要办什么正事,自然不用春桃再多说,书香碰了一鼻子灰,更是没有胆量将林如海吵醒,只得找个借口,说自己要去书斋,灰溜溜离开了内院。
贾敏自林如海来了之后睡得就安稳了许多,末了却是因为腹中饥饿方才转醒,就听得耳畔有人温柔问到。
“可是饿了?”